林衍没有点亮火把,凭借着《血魂诀》带来的夜视能力,在黑暗中无声穿行。
他走到第一间牢房前。
里面关着三个女人,衣衫褴褛,浑身伤痕,蜷缩在角落。她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像早已死去,只剩躯壳还在呼吸。
林衍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他继续往里走。
第二间牢房关着两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瘦得皮包骨头,手腕脚踝上戴着沉重的镣铐。其中一个少年的左眼被挖掉了,空洞的眼眶还在渗血。
林衍的脚步顿了顿。
他想起了小哑巴。三年前,隔壁牢房那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也是被这样挖掉眼睛,然后扔进了后山的乱葬岗。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看向牢门外。
黑暗中,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谁?”少年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林衍没有回答,继续向前。
最后一间牢房,关着一个老人。
林衍认得他——寨子里的老账房,姓徐,当年曾偷偷给母亲塞过半块窝头。老人躺在地上,胸口有一道狰狞的刀伤,已经化脓黑,散着恶臭。显然活不长了。
“徐伯。”林衍低声开口。
老人浑浊的眼睛动了动,艰难地转过头,看向牢门外。火光从走廊尽头透进来一点,勉强照亮了林衍半张脸。
“你……你是……”老人的眼睛突然睁大,“林家的……衍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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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林衍蹲下身,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劣质的止血散,倒了些在老人伤口上。药粉刺激伤口,老人疼得浑身抽搐,但咬着牙没出声。
“衍哥儿……你……你怎么回来的……”老人喘息着问,“快走……寨子已经被血影堂占了……赵虎那畜生……投靠了他们……明天……明天血影堂的大队人马就要来……”
“我知道。”林衍平静地说,“赵虎在哪?”
“他……他在寨主大院……就是原来的……聚义厅……”老人抓住林衍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衍哥儿……别去……他们人多……你打不过……”
“我有数。”
林衍抽回手,又取出一块干粮,塞进老人怀里:“徐伯,今晚别睡太死。”
老人还想说什么,但林衍已经起身,走向牢房深处。
那里有一个水牢。
林衍走到水牢边,向下看去。浑浊的污水里泡着一个人,头散乱,满脸血污,但林衍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赵虎的儿子,赵豹。
当年就是这个小畜生,用烧红的烙铁,在他父母身上烙下“奴”字。
赵豹似乎察觉到有人,艰难地抬起头。
“水……给我水……”他嘶哑地哀求。
林衍静静看着他。
片刻后,他蹲下身,从旁边捡起一个破木桶,打了一桶污水,缓缓倾倒在赵豹头上。
污水冲掉了一些血污,露出赵豹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他看清了林衍,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是那个杂役……你没死?!”
“我没死。”林衍平静地说,“你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