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退开两步,装作要走。
宁昭忽然叫住他:“等一下,你糖太苦了。”
小贩一僵。
宁昭把拨浪鼓拿起来,在糖面上轻轻一摇,甜味被鼓腔里的桂皮气挑散,露出一点涩。
青棠抬手掀车沿,车底有一包粉。
她拎出来,打开,有桂皮水的味,也有别的药。
“送缉司。”
宁昭吩咐。
小贩想跑,被门口两名值更一脚绊翻。围观的人吸了一口气:“她这回没闹,出手还挺快。”
宁昭把糖车推到一边,恢复那句老话。
“散了吧,今儿也没什么好看。”
戌时,东缉司偏院。
三拨人押回,三拨物并列。
覆写板、旧副牌登记、空瓶都在。
陆沉把三人的口供拆开问,问得很细:谁给的手势,谁抄的字,谁借的瓶。
答话不齐,但路线一致,都指到“笔房管事”和“木作房的小头目”。
审到一半,一个执事急急进来。
“大人,外头有人递纸,说是靖和贵人写的,上头有你的路线。”
纸送来,墨还湿,落款“靖和”。
旁边又夹了一只小帕子,是宁昭常用的样式。执事脸上有点难色。
陆沉把纸放在灯下,不动,他只问一件事:“纸哪里来的?”
“笔房后巷的孩童递的,说有娘娘赏的糖。”
“帕子?”
陆沉又问。
“扫出来的。”
屋里静了两息。陆沉把纸翻过来。
“先别传,把帕子锁进匣子里,叫人去问敬安苑,今天少没少东西。”
同一刻,敬安苑。
阿蕊翻遍柜子,慌道:“娘娘,您的那只小帕子少了一条,我午后去井边晒过。”
宁昭想了想。
“井边什么人都能碰。”
青棠道:“我去拿回……”
“别动!陆沉那边要静,我们不去凑热闹。”
她顿了顿,又说道:“明天我去一趟笔房后巷。”
阿蕊怯怯,声音颤抖。
“娘娘,是不是我们惹大人误会了?”
“会误会,但先别解释,先把人抓了。”
半夜,缉司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