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那点红,抹了药。”
“抹了。”
宁昭举起指腹大笑道:“不碍事。”
他们只说了这么几句。
旁人却看得热闹:贵人与皇帝并行了三步,皇帝还停了一下。
耳语立刻钻进了树荫。
“近圣了。”“她有路子!”。
另一头,御前小库外,缉司与内廷人等候开匣。
陆沉着常服,袖里藏着一根短笛,目光落在柜门两侧的封泥上。
他并不催,只对木作房的小匠说道:“割封前,报一遍封痕。”
小匠照做:“左封有两道细裂,右封无裂,锁舌下有旧漆印。”
“记。”
陆沉点头,抬手示意开锁。
柜门开处不见杂乱,木匣整齐排在中间一层。
看守的内侍捧出“照准簿”,双手递来。
陆沉没接,先把一本薄簿放在旁边案上,掀开空白页,吹了口气。
薄薄的一层粉从纸背翻起,落到照准簿封皮上,粘出极细的一圈。
是他先在案上撒的细粉,为的就是看谁动手。
“现在接。”
他接到簿,先看线。
线装的线头朝向有讲究,御前旧册一向右入左出,这本却在第六折开始变了向。
他又看虫眼,老册的虫眼能串成一线,新页插入的话,虫眼会断。
他翻到中页,果然虫眼在边上停了一格。
陆沉没抬头,直接说道:“这页不是原装。”
看守的内侍脸色一白:“昨夜还好好的……”
“昨夜谁值夜?”
“奴才。”
内侍瞬间跪下。
“还有班头汪四。”
“叫来,还有笔房管事。”
短笛在他指间转了半圈,没有响。
他把照准簿放到光下,指尖按在那一页“照准:黎”上,又按了按前页同样的字。
“同一个字,两种笔,压痕深浅不同。”
他说话不快,语气却笃定。
“摘页的人急,收尾没收平。”
汪四被带来,跪下不敢抬头。
陆沉问:“昨日戌时之后,有谁来看过库?”
“御前行走递了个签,说要清点一批旧册……奴才开了门。”
“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