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告退,只想为自己辩解道:“殿下,这是确有其事,绝非侍下污蔑于正君,我所言所行只为殿下,侍下若有争宠构陷于正君的心思,愿明日便暴毙而亡。”
“诶丶”
沈濯眉头拧起,拉他过来,“我半句话没说呢,你怎麽想那麽多,别乱说话。”
沈濯定定的注视着张简真,又抚他脸颊笑了笑,“给我好好活着。”
张简真一时被她笑恍了神,这副笑眼一如当年温柔,如当年一般,直将他拖入情海,至今日尚无法抽身。
他立即低头,不敢看她,过了好一会,才有些怯怯的擡头,“那,殿下打算怎麽处理这件事?”
他有些嗫嚅,“侍下能知道吗?”
沈濯看见他乖呆的样子又笑,只是想起于氏的事联系上张简真所说的于慎和沈净接触过,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已经猜测到事情原委如何,于慎此时也必然去找了沈芙,可是若叫沈芙知道这一切原是于慎的愚钝酿成大错,不知要怎麽对他,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过去看看她二人情势为好。
沈濯点点头,“程禾,我先去看看,回来再说,照顾好自己。”
她拍了拍张简真肩膀,便立即出门去。
临到储君府上,她通报过後便得进入,然而还没到近前,就听见一女一男两个人激烈争吵的声音。
沈芙暴躁道:“说你蠢你还真的蠢,做这些事就为了让我变成现在这样?你以为你伤到我多少?你把自己本家都赔了进去!于慎,你真该好好看看脑子!”
于慎对此却有几分无动于衷,他只定定地看着沈芙,“沈荷华,我说过的,你最好不要这样对我,因为我会叫你付出代价!”
他又走近沈芙,“我现在能设计叫你禁足,我更有其他办法,是啊,我连本家都不在乎,现在我本家又离京,其他任何我就更不在乎了。”
沈芙擡头瞪视着他,“你在威胁我?”
于慎摇头,“你可以这麽认为,但我没有,我只是在惩罚你的不忠而已。”
沈芙冷笑,“男人,果然就爱做些情情爱爱的春秋大梦!我告诉你!我沈芙不会喜欢你这种妄想自私占有我的人,我不属于你,给我滚!”
……
里面传来哭声,看来这两人话已经准备谈完了,沈濯此时也不便进去。
于慎和长姐看来已经绝无可能了,只是不知道她要怎麽和于慎再开口呢?
以前于氏还在京城时倒也好办,与她和离,只要她说是因为聚少离多其实也没什麽影响,毕竟于慎也是有名的温柔郎君,不缺人迎纳,只是现在于氏贬谪,他只能依靠自己。
……那她怎麽好意思在这个节骨眼和他说和离的事呢?
未免有些太不顾往日情谊了。
可是若是不说,自己则更对不起程禾的期待,程禾是张简真之後她又一次那麽动心的人,她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他,只是还有什麽办法能两全这件事呢?
她正想着,那边桃色衣影的男子便捂面走出来,沈濯擡头,才发现来人正是于慎。
于慎也看见了她,他把手放下,脸上已然是泪流满面,沈濯有些心虚,眼睛望向一旁,下一刻,怀中却忽然扑入男人的身躯。
于慎抱着她,把所有心酸委屈不甘统统说了个遍。
沈濯向来是疼怜这些弱小的人的,此时便也安慰他道:“没关系的于慎,没关系,我还是你的朋友,好吗?不要害怕……”
于慎哭着哭着又擡头,“清隐,你会保护我吗?”
沈濯见他可怜模样,一时也不忍,只点点头,“会的,我会保护你。”
于慎好像听了这话情绪才稍稍得到开解,他紧紧抱着沈濯,沈濯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这下,她更不好和于慎开口了。
对程禾要怎麽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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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濯把困倦的于慎送回房间,安慰他好好睡一觉就好不要想太多。
于慎点了点头,回屋时眼神又往沈濯身後看了一眼,他眼神微眯,得意一笑。
沈濯反应到了什麽,正要回头看,哪知于慎此时却拉过沈濯的手臂,轻快的在她脸颊一侧亲了一口。
“清隐,你也好好休息。”
于慎说罢,便即闭门回房。
沈濯一下意识到他做这件事的目的,她知道後面的人是谁了。
她回头,程禾正抱着书本看着她。
她心虚的摸了摸脸,又看向程禾,“从哪儿回来了?”她瞥到他手上的书,又道:“买了书看吗?”
张简真听见她问,又摇头,“……不是,抄书,能挣一些钱。”
沈濯疑惑,“挣钱?……我养着你,你有花用不够,直接和我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