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
于慎擡头看着沈濯,还想再问什麽,沈濯旁边忽地有个他没见过的侍从上前。
沈濯离于慎远了几步,听取侍从传来的情报,是有关程禾的。
“殿下,那位今日晚间时分出来後,忽然不见了。”
不见?
沈濯听到线报後心中断跳片刻,难道程禾真的去找了能给他名分的女人过今晚?
这个问题来不及思考,她又低眼看向那边的侍从。
沈濯微微皱眉,唇角却带笑:“……你是说,你从清蓉寨出来的身手,追不上一个男人?”
侍从心虚抱拳,“属下疏忽了,求殿下责罚。”
沈濯走近她,牵过她手,又柔道:“我知道,叫你们这麽高的身手跟踪一个男人实在屈才,想来寨主也不是这麽和你们保证的,不过太好高骛远,对人也不是那麽好,你觉得呢?”
侍从擡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有几份愧疚,又低头,“属下辜负殿下了。”
沈濯摇头,“自己去展阁主那里领罚,你明白,她罚比我罚要轻一点。”
这名女子讪讪点头离开,沈濯又唤了剩下的侍从过来,
她对感情体会得太迟钝,现下汹涌的浪潮将她淹没,她还有些不知所措,但这熟悉的感觉一下叫她回想起当年对阿真时的样子,她心里甚至还有些兴奋。
她右手握拳努力平静情绪,又叫剩下的影卫附耳过来,她在影卫耳边说了几个人名,“去这个几个人府上看看,如果找到他,别闹出太大动静,打晕了全须全尾关到我府中的密室里,做事干净些。”
影卫们得到指令便即离开了,只留下两个人继续保护她。
于慎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隐隐约约听得出和之前那个伎子有关。
他上前去,也道:“清隐,怎麽了?是那个男人的事吗?”
沈濯点点头,“我现在心里也有点烦,阿慎,叫人保护你,你自己逛逛,我回去休息休息,好吗。”
沈濯说话并没有征求他同意的意思,直截了当便安排下去了。
于慎见她眼中神情,心中知道沈濯对那个男人有所不同,便直问道:“你真的爱上了那个低贱的伎子?为什麽?”
沈濯有些诧异的看着于慎,她还没说话,于慎又道:“沈芙因为伎子背叛我,你也要因为伎子离开我?”
沈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阿慎,你看起来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会。”
于慎听不进她的话,只拉着她手袖,“清隐丶清隐丶”
于慎和她对视,眼中显出泪光,他问道:“清隐,如果我不选沈芙,我选你,你会爱我吗?”
沈濯没什麽表情,只想挣开于慎的手,但于慎却出奇的抓得很紧。
沈濯很清楚,于慎是不爱她的,他深深爱着沈芙,爱到现在,宁愿倾覆一切也要沈芙永远记得他。
同时,她也并不爱于慎,除了阿真以外,她唯一有过那麽点动心的人,只有程禾。
她没再动作,只平静的看着于慎,“你选不选我,我都不爱你。”
她说话太直白了,但偏偏这样的直白,最简明扼要明了一切。
于慎脸上烧红起来,他放开了沈濯,看着她冷漠的样子,心头却有难以言喻的羞耻。
他不知受什麽驱使,擡起手便打了沈濯一巴掌。
于慎做完这一切,却又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他哭了起来,往巷子里跑去。
沈濯没顾及脸上的疼痛,又叫侍从跟着于慎过去保护他,吩咐罢,脸上的火辣才明晃晃感受到。
她也哭了,尽管于慎沈芙都并不对她有多深的情谊,但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到如今分崩离析,乃至以後她和沈芙尚有一劫,她心中竟然也有几分酸疼。
这些人,说起来,是算她的朋友的,然而今天过後,她也清楚的知道,她们三个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月色忽被乌云遮覆,天上淅淅沥沥竟然下起小雨。
沈濯叹了口气,使了仅剩的影卫去买伞,自己又想找个屋檐躲躲。
不想,身边有人撑伞为她遮去浮雨。
张简真不撑伞的另一手为沈濯递上手帕,“……疼吗?”
沈濯见了是他,还有些惊讶,想起之前影卫说明的事,对他来到这里的行踪意外,“你怎麽会在这里?”
张简真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以为沈濯不想看见他,表情又有些冷硬,他答道:“……怎麽?我不能在这儿吗。”
沈濯瞧见他微微蹙眉,很快反应过来,又笑了笑,“啊……没,没有。今日逢集,要不要一起逛逛?”
张简真只当她这是缓解尴尬的话,没有理会,只奔着自己感兴趣的事问去了。
“殿下不去追他吗?……小心他可真生气了。”
沈濯想起于慎的事,神色也低落下来,她耸了耸肩,“他生气有我哄,我生气谁来哄我?”
张简真想她这样爱着于慎,方才或是惹他生气,被他这样打了也不还手,一定受于慎许多气,此时便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
他拿过手帕小心的为她抚了抚脸上的红印,一边动作着,眼中还要盈泪,这个他这样爱慕的人,却被那个男人这样伤害,如果沈濯爱的是他就好了,他怎麽会这样对她呢?
可惜,沈濯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