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依旧在调息的聂九罗:“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石窟。这里虽然相对稳固,但一旦周围的大环境被彻底搅乱,引大规模的能量风暴或者‘噬灵风’潮,这个石窟瞬间就会被撕碎。而且,停留越久,她越有可能通过感应阴毒‘印记’或者直接扫描峡谷,锁定我们的精确位置。”
“可是阿罗她……”沈寻看着聂九罗苍白的脸,心急如焚。
“没时间等她完全恢复了。”唐昕语气冷酷却现实,“我们必须在她下一次搅动能量、引更大乱子之前转移。现在走,还有机会借助混乱环境周旋。等到被彻底堵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石室外再次传来一阵更加密集、如同冰雹敲打岩壁般的“噼啪”声!那是被加的砂砾和细小碎石,在紊乱气流带动下疯狂撞击岩壁的声音!紧接着,一阵低沉如闷雷般的轰鸣,由远及近,从峡谷深处滚滚传来!
整间石室都开始轻微地、持续地震动起来!灰尘从岩壁簌簌落下!
“来不及了!”唐昕当机立断,“叫醒她!我们必须立刻走!”
沈寻一咬牙,俯身靠近聂九罗耳边,声音带着颤抖却无比清晰:“阿罗!阿罗!快醒醒!我们必须走了!外面……外面危险!”
似乎是沈寻的呼唤,也或许是外界愈剧烈的动荡,聂九罗紧闭的眼睫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她的眼眸深处,金芒与暗红依旧交织,但比之前多了几分沉静的清明。温暖金色的搏动在她睁眼的瞬间,变得更加稳定有力了一些。
她看到了沈寻焦急的脸,听到了石室外的轰鸣与撞击声,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和唐昕凝重的目光。
没有多余的询问,甚至没有尝试起身的动作——她直接将自己残存的力量,连同那刚刚稳定一丝的温暖金色韵律,通过依旧被沈寻握着的手,传递了过去。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一种支撑、一种协调。
“扶我起来。”她的声音依旧沙哑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沈寻立刻用尽力气,搀扶着她站起。
聂九罗站直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随即稳住。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牵动了体内所有伤口,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但她脸色丝毫未变,只是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如同淬火的寒冰。
她看向唐昕:“方向。”
唐昕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惊讶于她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恢复部分行动力,但也只是快说道:“不能原路返回,也不能深入峡谷腹地。往侧上方,沿着岩壁风蚀形成的天然栈道走,那里乱流相对有规律,可以设法避开最狂暴的区域,目标是峡谷另一侧的‘悬空洞窟群’,那里的地形更复杂,能量涡流也更多样,或许能干扰她的感知更久一些。”
“走。”聂九罗点头,示意沈寻搀扶自己跟上。
唐昕不再多言,迅撤去洞口简单的禁制,骨杖绿光再次亮起,率先踏出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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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已然变了模样。
狂风比之前更加暴烈,卷起的砂石不再是零星,而是形成了大片大片的、灰黄色的尘幕,能见度急剧下降。空气中游离的能量乱流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疯狂地窜动、碰撞,不时爆开一团团微小的、颜色各异的光晕,有些光晕蕴含着锐利的风刃,有些则带着吸扯精神的诡异波动。远处,峡谷深处,那低沉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仿佛有巨兽在苏醒、在咆哮。
三人刚一踏出石窟,几乎立刻就被狂风吹得身形不稳。砂砾劈头盖脸打来,眼睛都难以睁开。
“跟紧我!注意脚下和头顶!”唐昕的声音在风吼中几乎被撕碎,她将骨杖插在腰间,双手并用,开始攀爬石窟侧上方那条几乎被风沙掩埋、仅容半只脚掌落脚的“栈道”。那所谓的栈道,不过是岩壁上被风蚀出的、一连串浅浅的凹坑和凸起,湿滑陡峭,下方就是深不见底、乱石嶙峋的峡谷!
沈寻倒抽一口凉气,但没有任何犹豫,紧紧扶着聂九罗,学着唐昕的样子,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聂九罗将大部分重量靠在自己对岩壁的支撑和沈寻的搀扶上,尽量减少对沈寻的负担,同时分出一缕心神,不断调整着体内温暖金色的韵律,使其与外界狂暴但不失某种粗犷规律的能量乱流产生极其微弱的“适应性共鸣”,试图抵消部分直接作用于她们身上的混乱冲击。这极其耗费心神,且效果有限,但总比毫无防备要好。
每一步都险象环生。湿滑的岩壁,凶猛的乱流,不时从头顶崩落或被风吹来的碎石……她们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三只蚂蚁,在垂直的绝壁上艰难挪移。
而她们身后,下方峡谷的混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加剧、蔓延。那低沉的轰鸣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死亡的浪潮,正从峡谷深处席卷而上,要将一切吞没。
林喜柔编织的猎网,正以整个峡谷为盘,以狂暴的能量为丝,缓缓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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