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雁门关。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斑驳的城墙之上,出呜咽般的声响。
关隘内外,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
玄色龙旗在城头猎猎作响,旗下,是一张张沾染血污、却眼神坚毅的面孔。
墨千尘抵达雁门关已有半月。
他来的正是时候,守军苦苦支撑多日,已是强弩之末。
他的到来,如同给这支濒临崩溃的军队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他没有急于出城决战,而是凭借雁门天险,稳守防线。
北漠骑兵擅长野战,攻坚并非其长项。
他亲自巡视城防,调整布防,命令士兵日夜不停地加固工事,挖掘壕沟,设置拒马。
他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冷静地计算着敌我优劣,寻找着最佳战机。
北漠新王兀术,年轻气盛,急于立威。
见澜月军队坚守不出,便每日派兵在关前叫骂挑衅,试图激怒守军出城。
这日,兀术甚至将前几日俘获的几名澜月斥候押至阵前,残忍斩杀,头颅挑在长矛之上,极尽侮辱。
城头之上,守军将士目眦欲裂,纷纷请战。
“王爷,让末将出城,宰了那帮蛮子。”
“欺人太甚,王爷,出战吧。”
群情激愤。
墨千尘却面色冷峻,立于城楼,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嚣张的北漠军队,以及远处连绵的北漠大营。
“传令下去,擅自出战者,斩。”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杀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躁动。
他并非怯战,而是在等。
等一个机会,等北漠人久攻不下,心生焦躁,露出破绽。
是夜,风雪更骤。
墨千尘一身玄甲,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然出现在中军大帐。
将领们齐聚,烛火映照着一张张凝重而疲惫的脸。
“王爷,探马来报,北漠人连日叫阵不成,士气已显懈怠。”
“其粮草辎重囤于大营后方十里处的落鹰谷,守备看似严密,实则外紧内松。”
影一低声禀报。
墨千尘的目光落在沙盘上落鹰谷的位置,眸中寒光一闪。
“机会来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兀术狂妄,以为我军不敢出战,定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直袭其粮草。”
众将闻言,皆是一震。
袭营烧粮,乃是险招,一旦被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本王亲率五千玄甲铁骑,突袭落鹰谷。”
墨千尘手指点在沙盘上,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