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孟子曰: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您登基数载,後宫空悬,至今无一儿半女,如今更是您一意孤行,准备立闻子越为後,这让我大梁江山何以为继?”
早在沈劣察觉到对闻冶的心思时,就做好了断子绝孙的准备。
这人拿子嗣的事来劝谏,想让他回心转意,收回圣旨,真是可笑至极。
“大梁朝姓沈的皇室子弟有得是,还怕找不到人继承大统?”
那臣子没想到沈劣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喃喃道:“可那到底不是陛下的子嗣。”
沈劣嗤笑出声:“不是朕的子嗣那又如何?都是高祖的子孙,难不成高祖都入不了你的眼?”
这话实在是太重了,对方就算不怕死,可以为了名声豁出命去,此时也无话可说。
沈劣猜到了这臣子的心思,嘴角的笑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有想要以死明志的人就赶紧点,朕与梁王小别胜新婚,忙着呢,没空在这里听你们废话。”
“放心,史官会记下你们今天有多忠贞为国。朕夙兴夜寐处理政事,宵衣旰食,梁王为国征战,舍生忘死,都比不上这一片忠贞之心。”
“千秋後,旁人骂朕逼死忠臣名士,骂朕昏聩荒唐,那是朕活该,没有因为你们以死逼迫就妥协。”
沈劣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缓缓走下金阶,站在那名官员旁边。
“来。”
沈劣抓住他的後颈将人拎了起来,十分善解人意道:“我大梁朝的第一忠臣名士,快用自己的命成就朕的昏君之名。”
这要是官员自己撞柱,附近的人还会出手阻拦。
现在是陛下亲自动手,谁敢随意置喙?
眼瞧着又有一人要血溅奉天殿,朝臣们都面色发白,心惊胆战。
关键时刻,嘉勇郡王站了出来:“陛下息怒,刘大人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惹恼陛下。”
毕竟是未来老丈人,沈劣还算给他面子,丢垃圾似的松了手。
随後,他转身走到闻冶面前,挑衅地扬了扬眉。
闻冶方才一直在旁边看着沈劣为了他舌战群臣,那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像是永恒寂静的夜幕中有流星划过天际。
明亮得过分,像黑暗中独一无二的温暖亮色,让闻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想要抓在手里的欲想。
很奇怪对不对?
明明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沈劣的所有权都属于他。
可是此时,不同于以往的陌生掌控欲,在这个国家集权巅峰的殿堂中,悄无声息地在闻冶骨血里扎入根茎,缓慢滋生出细长的好似蛛网般的纵横错乱。
如今,闻冶看着眼前鲜活嚣张的青年帝王,心底突然涌上来一阵极为强烈的施暴欲。
想要紧紧掐住沈劣的脖颈,让对方的生死困缚在自己手中。
想握着他的腰,紧扣着他的手腕脚腕,让他退无可退,无力挣扎。
想杀了他,在沈劣最爱他的时候,让这个世界的沈劣成为他眼里最美好的存在,永不凋谢。
闻冶极致疯魔地想着。
小世界重啓後的沈劣,就不再是喜欢他的沈劣。
这种独一无二性会沈劣变得无比特殊,会在以後无数的日日夜夜里成为他再也无法掌控得到的人。
他会喜欢上这样的沈劣,会深深的爱上死去的沈劣。
是啊,他的沈劣,唯一的沈长赢,会成为占据他情感方面的永恒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