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带着夜晚清冽的气息,此刻却像一层静静落下的薄雾,把她牢牢圈在怀里——
被他的手接住,也被他的手抓着。
无处可逃,也不需要逃。
凌琬重新站稳,却没有抽回手心。
她抬起头看向肖亦,像是终于把某个问题在心里整理清楚。
「……我以后,要怎么称呼你?」
这句话落下时,像一颗被精准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又一圈。
肖亦当然听懂。
凌琬问的不是一个称呼,而是把自己放在他面前的方式。
是她主动递出的方向、位置——一个能让她安稳靠上的锚点。
但他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原本轻托在她后腰的手忽然微微收紧,指尖在布料上停了一瞬。
不是命令,也不像刻意圈住——
更像是一个来不及收回的本能,想把她拉得更近一些。
那一瞬间带着若有似无的暗示:
既像掠食者无意间流露的确认,又像引路者下意识的牵引——
落在她的腰间,也落进她心里。
「称呼,是为了让你时刻记住自己的位置。」
他的声音比先前更低沉,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沙哑。
没有半分威胁,也没有刻意营造的压迫——只是因为太靠近、太篤定,让凌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强行的控制,而是一种静静覆下的存在感。
像一隻看不见的手,轻轻落在她心口前,力道极轻,却让她清楚感觉到:他把她整个人框在他的语气里。
「在外面,叫我肖亦。有人问起关係——就说你是我的朋友。」
他的声音没有提高半分,却沉得像一道慢慢闔上的门。扣在她腰侧的指尖仍在缓慢地揉着,像是在安抚一隻刚炸过毛的猫,也像在提醒她——他知道她在紧张。
「但是——」
那声转折很轻,轻得像落在喉间的一口气,却沉得让人无法忽视。
「当门关上,只剩我们两个。」
他将重心微微往她的方向倾去,距离近得凌琬只要呼吸深一点,就能感到他胸口起伏时散出的热度。
声音在她耳旁落下——低沉、清晰,带着不容忽视的方向:
「你要称呼我——『主人』。」
语气不重,也没有命令的强硬,只是平稳得让人无法忽视。
肖亦没有逼迫。
他只是停在那里,像是把选择放回她手心。
指尖依旧扣在她的腰侧,但没有施力。
光是这样的距离,就已经让凌琬心跳加快——
他当然知道。
也因此,肖亦没有再靠近半步。
只是停在那里,沉稳得像是早就算准了节奏,静静地等。
等凌琬自己跨过他划出的那道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