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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已经晚上八点多，绝大多数的家庭，此时都团聚在一起围绕在电视机旁边看春晚，唠嗑。

马路上连行人都没几个，他们这样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简直就是异类。

严白晏打了一个电话，小赵那边说马上过来，周悬抓着行李箱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怎麽了？”严白晏收了电话低声问他，“不开心？”

“不是。”周悬摇了摇头，“我很开心。”

严白晏有些困惑：“开心那怎麽不在家里过年？”

周悬只是摇头，忽地叹了口气抱住他，“严白晏，我其实能接受人生不完美，并不需要你帮我维持一个完美的假面。”

“不需要他们装作什麽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做出家庭和睦的假象，我能接受他们其实并没有那麽在意我的事实，你也没必要陪他们演一出温顺的假象。”他抱着严白晏，心情很平静，“我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小孩了，还需要大人粉饰太平来哄我”

“你倒是敏锐。”严白晏失笑，“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産生分歧。”

“若分歧的是注定的呢。”周悬略微松开一点手，擡头看他，“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偏心，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当年的事情有很多解决办法，但是他们选择把我丢出国，从那时起，就不一样了，我没必要一定要与他们和解，要不然我之前的抗争到底算什麽？”

他又把头埋回严白晏的肩膀，“我走了这麽久这麽远的路，不是为了再次回到他们那里低头认错的。”

“我错了。”严白晏亲了亲的头发。

不料周悬猛地又站直，“你怎麽会错呢？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我好吗？你让我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就能不回家，你刚刚没看到我爸妈的脸色吗？拉长个脸却不敢多说半句，这多难见，因为你希望我幸福，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周悬的目光明亮，殷切地看着他，说他知道，知道他会这麽做的原因，知道他不是莽撞，周悬亲了亲他，“你爱我，我知道。桌上故意输牌我也知道。”

“我没有故意输牌。”严白晏打算挽回一下自己的脸面。

话音一落，周悬立马擡膝顶了他一下，语气颇为不满，“那麻将狗都看会了，难道你的脑子还不如一只狗？”

莫名其妙被骂，严白晏只好把人抱得更紧一点，靠在他的肩上像是撒娇一样，“我比较笨，看不会。”

真的不会？周悬理智上不信，但嘴上却说，“回家教你。”

等小赵到的时候就是这副场景，两个年近三十的男人在除夕夜的大街上搂搂抱抱，着实伤眼。

回到严宅的时候，严宅的年夜饭还没吃完，苏姨念念叨叨的加着菜一边道：“小赵一说要去接你，我就立马又去加两个菜，我就知道小周要跟你一块过来。”

周悬坐在桌边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吃过了，拿了双碗筷专门捡着自己爱吃的吃。

立夏四个月没见到周悬，一见到他就往腿上扑，扒都扒不走，周悬一边抱着立夏的头，一边吃饭。

客厅里放着春晚，小赵跟苏姨都坐在对面，严白晏坐在身侧替他夹远处的菜。

他一擡头就看见所有人的笑脸，这个家里，大家的笑都是真心的。

晚饭後，周悬兴致勃勃的要教严白晏搓麻将，把苏姨逗得乐不可支，抱着拾雪笑得东倒西歪的，“阿晏跟你说他不会麻将？他跟我打牌的时候也说不会，但是每次都会赢，他的确不会玩，但会算，没人能玩得赢他。”

刚撒的谎就被拆穿，严白晏无奈扶额，被周悬阴阳怪气了好一会，严白晏只好抱着他低声认错。

周悬不理他，抱着立夏说：“立夏，咱不学爸爸，爸爸脑子笨笨的，还没有你聪明。”

立夏歪头看着他，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严白晏靠在周悬身上也跟立夏说，“你帮爸爸跟的Daddy道歉，爸爸给你吃酸奶棒。”

这个立夏听懂了，立马汪了一声，坐起来擡起一只爪子。

周悬被立夏惊呆了：“这是什麽意思？”

“握手。”严白晏示意周悬擡手，果然立夏就把爪子搭到他的手心里，“如果我们家有小孩肯定会被你溺爱得不像话，恐怕连功课不会做。”

立夏被周悬养了三个月，养成了只会吃跟睡的小傻子，但到了严白晏手里就已经能学会一些简单的指令，果然慈父多败儿。

周悬理不直气也壮，“那时候他还小，小孩……小狗就是要过得无忧无虑的。”

“你说得对。”严白晏不反驳，只是靠在他身上跟周悬说他教了立夏什麽，一直聊到深夜，苏姨撑不住守岁早早休息去了，小林也把客厅让给了他们。

昏暗的客厅里，电视机已经成背景音乐，立夏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中间窝着一只橘猫。

周悬也在严白晏的怀里，偶尔说两句话，更多的时候是在接吻。

什麽都不做，只是接吻。

耳鬓厮磨，岁岁年年。

直到天色泛白的时候，周悬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被严白晏抱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