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壑“砰”一下倒了回去,头埋在被子里,闷声道:“我醉得走不动路,就在这儿睡。”
严问晴佯作恼怒:“你在这儿睡,我上哪儿睡去?”
鼓鼓囊囊的被子蛄蛹了下,两只喝了酒显得迷蒙湿润的眼睛探出来期待地望向严问晴。
怎么个意思,一目了然。
严问晴笑着俯身:“倒是长本事啦,敢来爬我的床?”
领口与修长的脖颈相交处,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落下一片令人遐想的暗影,隐约可见精致的锁骨,李青壑的眼不由自主地粘了上去。
“看什么看!”严问晴抄起软枕盖到他脑袋上。
李青壑慌忙抱紧枕头。
“这本就是我的床。”他嘟囔了声,话出口后,觉得底气足了许多,遂大言不惭道,“更何况,小爷本事大着呢。”
严问晴直起身,似笑非笑道:“那你是打算在我床上施什么本事?”
这话带着些歧义,偏巧李小爷满脑子绮念,于是李青壑张口,却结结巴巴吐不出一句囫囵话,这时候他才隐约发现,自己竟说不过晴娘,支吾了半天,只红着脸躲道:“我有点困,先睡了。”
接着将枕头往脑袋上一蒙,人又倒进被子里死不挪窝。
严问晴拿他无法。
她垂眸思索几息后,露出个狡黠的笑,遂和衣坐在床沿,也直直躺了下去,就隔着一层被子,压在李青壑身上。
被压住的李青壑一惊,忙要掀开被子起身,又怕力气大了伤到上头的晴娘。
挣扎半天,他才寻摸到一个空隙把脑袋伸出来。
眼前乍一恢复光明,正对晴娘笑盈盈的目光,与他咫尺之距。
呼吸的香风落在面上。
她手肘隔着被子压在李青壑的心口,另一只手拈起一缕李青壑挣扎时从发带里散出的乌黑发丝,拿发尾轻轻搔过他的鼻尖。
痒得他想打喷嚏。
李青壑忙捂住口鼻,闷闷咳嗽几声,将痒意憋了回去。
他听见严问晴带着笑意说:“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但见晴娘伏在他身上,分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却无所畏惧的笑望着他,似乎笃定他绝不会做什么。
于是酒壮怂人胆,恶向胆边生。
李青壑趁其不备劲腰一弹,猛地支起身,往这张嘴角弯弯的唇上挨了一下。
严问晴没料到他当真敢偷香,像照夜被踩到尾巴般从床上跳了起来,警惕地盯着李青壑。
李青壑也没想到自己真的敢亲上去。
他怔怔的摸了下唇,尚处于一种如梦似幻的状态里,还在从一团乱麻的思绪里钻研刚刚落在唇上的柔软触感是什么。
见他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严问晴先恢复几分从容,站在一旁嗤笑道:“怎么?猪八戒吃人参果,琢磨不出味儿来?”
李青壑闻言,一掀被子坐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那猴哥再许我尝一口?”
他腆着脸求道。
“别贫嘴。”严问晴立马收起玩闹的心思,正色道,“好好洗漱去,一身的酒气,熏得我这儿香都闻不出了。”
李青壑得寸进尺,仗着“酒疯”不肯走。
他求道:“不给我吃嘴,啃啃其它地方行不?”
李青壑自觉从未有过奇怪的癖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咬晴娘,想在她雪缎一样的肌肤上留下齿痕,用唇舌一寸一寸品尝她的味道,他从未有过如此饥肠辘辘的感受,任再多美味佳肴也填不满这道宛如深渊的欲求。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满足他。
但严问晴现在只想把他嘴巴缝上。
“色坯!”严问晴终于恼了,指着他嗔道,“快滚!”
李青壑却盯上她的手,讨价还价道:“实在不行叫我咬咬手指,我只轻轻咬两下。”
“你是三岁小儿吗?还总想咬什么东西。”
“我只想咬你,”他接着又睁眼说瞎话道,“求晴娘可怜可怜我,我要饿死了,给我尝一口吧。”
严问晴背手而立。
她戏谑道:“不是拿我当姐姐吗?哪有咬姐姐的弟弟?”
李青壑干脆眼一闭,由着性子喊道:“好姐姐!就让我咬一口,你只当被狗咬了,别计较那些!”
接着什么“晴娘”、“严姐姐”、“晴姐姐”、“心肝姐姐”一通乱叫。
眼见他越叫越离谱,严问晴忙捂住他的嘴,这倒遂了李青壑的愿,一口叼住晴娘的食指,犬齿含着指尖轻轻研磨两下,眸子却抬起来紧紧盯着严问晴。
严问晴立马把手抽出来,唾液沾到他的唇上。
似染着亮晶晶的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