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卿好歹强撑着运转了两个周天,才断开了神识连接。
灵台充盈得几乎满溢,过载的灵力让她像饱餐后的饕客,连指尖都萦绕着微光。
她勉强起身挪回自己的铺位。
只感觉行动间,浑身的经脉都在微微发胀。
甚至有一缕缕精纯的气息不受控地逸散而出,在她身周形成一层朦胧的光晕。
像一块过度浸泡在灵泉中,才被捞出的暖玉。
甫一坐定,乌卿便开始调息,引导灵力归于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灵台饱胀的灼热感终于稍稍褪去,乌卿耳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响。
那声音隐在轰鸣的飞瀑声之下,细碎而密集。
乌卿睁眼,岩缝外依旧是昏暗的夜色,而原本静坐的沈溯,不知何时又不见了踪影。
“沈溯?”
乌卿压低声音朝岩缝外喊了一声。
却没听到任何回应。
她心下有些不安,起身朝外走去。
隔着飞瀑透入的昏暗月色下,隐约可见一道修长身影立在岩台边缘。
是沈溯,似乎朝飞瀑外聆听着什么。
而那细碎的嗡鸣震翅声,也在她踏出岩缝的一瞬间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这声音是……”
她边说边下意识靠近岩台边缘,看向面前那片被月色照亮的水雾。
一时竟也没太注意,沈溯为何在这样的黑暗里,眼睛上还带着那条只为阻挡光线的丝带。
“噬灵兽。”
沈溯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说出的话却让乌卿心头一跳。
噬灵兽。
噬灵兽……
乌卿与这些东西周旋整整一年,自然再清楚不过。
这些贪婪的妖物对灵气的嗅觉敏锐得可怕,一旦察觉蛛丝马迹便会蜂拥而至。
但这处飞瀑后的这块地方,是她千挑万选的藏身之所,那枚隐匿气息的法器也还好端端挂在那里。
“林姑娘。”
沈溯忽然侧首,穿透水汽的月色在他面上落下一层朦胧的光。
“方才神修时,你心神不稳,灵气穿透阵法逸散,虽只一丝半缕,但已足够让它们循迹而来。”
像是为了验证般,沈溯话音刚落,两人面前那道飞溅的水幕后,震翅声陡然增大。
一团团模糊的黑影在水幕后若隐若现。
似在往里感应着什么。
“我……”
乌卿顿时有些头疼。
既为面前这些噬灵兽,也为不知该如何与沈溯解释她神修时心神不稳的原因。
乌卿张了张嘴,也没能再说出点什么,只皱眉看向水幕后的黑色阴影。
事已至此,还是先解决这些丑东西再说。
但她实在不喜欢打架,特别对手还是这群会飞、会跳,还酷爱搞偷袭的噬灵兽。
光是它们那些通红狰狞的巨大腹眼,她只要看上一眼,就要做好几天的噩梦。
而眼前这水幕后,那一团一团的黑色影子,却越聚越多。
“你现在……先往后退一点。”
乌卿喉间发干,下意识将沈溯往后拽了半步,自己则侧身挡在他前面。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血包,是提前离开秘境的全部指望。
可不能被这群丑东西磕了碰了。
当务之急,是如何在这群噬灵兽的包围之下,全身而退。
振翅嗡鸣声愈发强烈。
已经有噬灵兽焦急暴躁探过来半截锋利前爪,又在触及激流时猛地缩了回去。
“噬灵兽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