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的站立和身边嘈杂的声音让容莲彻底受不了了,脸颊滚烫得吓人,神经也仿佛被灼烧一般。
下一秒,“咚”一声,眼前断电一般,容莲彻底失去意识。
*
浓重的消毒水味弥漫鼻尖,容莲睁开沉重的眼皮。
这是,医院?
一双放大的眼睛猛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容莲心脏一跳。
李惜白忍住笑,把脸缩了回去,迅速切换成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身体差还去上什么班,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反击,你什么时候窝囊成这样了?”
——“哈,她胆子这么小吗。”
容莲微微蹙眉。
“以后还是别工作了,在家待着不好吗,除了我谁还受得了你?”
——“啧啧,太标准的pua话术了。”
这自打自脸的话让容莲愣了愣,没说话。
——“完了,她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李惜白担心自己真的把这朵小白花洗脑,那她李惜白还怎么做人啊。
“不,”容莲的声音很哑,神情却仿佛一株从石头中顽强钻出的小草,“我要工作。”
——“哎,这才对嘛。”
李惜白严肃起一张脸,冷声回:“反了你了。”
说完,故作冷酷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走之前还贴心地关了门。
容莲的表情慢慢趋于平静,望着李惜白刚才坐过的地方。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
“你个赔钱货还敢跟我叫板?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看你没嫁出去都胳膊肘往外拐,你是看上哪个男人了,连你弟弟都顾不上,咳咳……老子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当白眼狼的,啊?”
老人的旧工装发白得几乎刺眼,布满泥土的胶鞋也是那么不堪。
容莲只觉得呼吸不畅,艰难开口:“我没钱了……我还要交房租。”
老人顿时恼怒,抄起一旁的扫把就砸了过来:“房租?比你弟救命钱还重要?”
容莲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砸出一个大洞,鲜血拼命往外流,浑身都发着冷。
那位被她称为父亲的人,此刻正怒目圆睁地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仇人,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的身后是阴沉沉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恐吓着她,几乎要将她吞噬。
他举起那只满是皱纹的大手,狠狠向她扇去——
在即将接触到脸颊的时候,那只手突然变得细腻白皙,轻轻抚着容莲的脸颊。
女人微微笑着,浅色眼眸闪着灵动的光彩:“没事了,还有我呢。”
阴影被驱散,一切黑暗不再,温柔的光将容莲笼罩,眼前人如同神明一般。
——没事了,还有我呢。
眼前场景渐渐模糊,那张脸庞上的微笑褪去,变成了冷漠。
“我做什么事都要告诉你吗?”
“没了我你以为你会是什么。”
李惜白脖上的唇印鲜红刺眼,声音冰冷无比:“容莲,你够了。”
“我们分手吧。”
心脏刺痛无比,容莲狼狈地抓住那人的手,希望抓住最后一丝光明,却又被狠狠甩开。
“别来烦我。”
……
——没事了,还有我呢。
李惜白端着饭盒回来时,容莲还在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