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别国的侦察卫星。
“那就让他们看吧,两个醉鬼在这里能干什麽?”看到董苒朝天空竖起中指,徐倾砚也痛快地大声笑。
“董苒,你说我们这些被‘圈养’的人出去後怎麽面对外面的生活?”徐倾砚和董苒碰杯,开玩笑地说出这个经常会想到的事。
董苒被她的问题逗笑,也开起玩笑,“什麽面对?又不是废了,怎麽还不能生活自理了?”
徐倾砚无奈失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麽。。。。。。”
董苒当然知道,以现在世界的发展速度,被关起来一年人就彻底与社会脱节了。而她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关多久。
“好啦,我知道!”董苒摆了摆手,“但是你想,活了这麽多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随机应变就好了。再说了,以前那二十多年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吗。。。。。。”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那你怎麽想?”
徐倾砚默默盯着手里的玻璃酒瓶,再擡起头,灰云似乎散去了些,“见招拆招。即使斗不过,至少也要保护自己。”
实验失败丶研究走入死胡同,寂静的实验室,低气压的人群,常让徐倾砚喘不过气。
但在国激光所的时候徐倾砚就知道,科研的本质就是孤独与苦闷。
那些独自在一盏灯下反复试验的时刻,那些压下心中一切躁动继续净心沉入数据的时刻,都是本体感受不到但被这世界记录的变化。
人生就是在成败丶得失丶焦虑丶坚持丶突破中得到跃升的。
时间来到下一个夏天,光闪还是没有大进步。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这麽一件前无古人的东西怎麽可能短短一年就做出来。
至少,徐倾砚满怀希望。
毕竟在半个多世纪以前,就在这黄沙之上,已经有一群人证实,哪怕落後世界科技水平几十年,也能“手搓原子弹”。
窗外世界纷扰灿烂,执笔之心清净如泉。
突然想起这句话,徐倾砚感受到心中汩汩春泉将这份鼓舞传至唇角。
她笑了笑,手里冷掉的馒头在抖动中又掉了好几层渣。
所以,以往经历都是铺向未来大路的地砖啊。遇到相似的情况总会从经历里抽出这些难忘的时刻,再细细品位,以得安慰与动力。
任务开始的第二年所里开了一次联欢会。
徐倾砚猜,大概是因为所长觉得,大部分为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被困在这里,时间久了真的会出毛病吧。
董苒和核部门的几个人在一边嬉笑,徐倾砚本不喜欢喧嚣的地方,但在在这研究所呆久了倒也觉得自己需要去接触这些活力。
她听到有几个同事都在猜万柠会找谁跳舞,这个名字徐倾砚听过几次,那个女人好像是。。。。。。材料部的。
这样远离低压的欢声笑语时刻,徐倾砚终于有时间做回一个感性的人。
她不可避免地想起馀庭森。
如果他也在这里,他会和自己一起去跳舞吗?
他现在在做什麽?
一定非常恨她吧?
董苒擡起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落寞的身影独自坐在那里喝酒。
跃动喧闹的人群和灯光下,徐倾砚是那麽突兀。
为什麽,徐倾砚时常无法融入除了试验成功外的欢乐?
她在想什麽?
董苒穿过沸腾的人群,坐到徐倾砚身边大声喊她:“徐倾砚!”
徐倾砚猛地回神,尴尬地笑了笑,“怎麽了董苒?”
“徐倾砚,你怎麽…。。。”
问她怎麽不去跳舞?
董苒觉得答案她都能想来,而且她挤过来也不是为了问这个,“倾砚,你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