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刚亮,沈无惑和阿星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得扎实。阿星跟在后面,双手插在裤兜里,不时回头张望。
“师父,钱百通是不是在盯着我们?”阿星问。
“他要有那本事,早财了,还用开古玩店?”沈无惑淡淡道。
“那他为啥出现在便利店?”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故意让我们觉得不是巧合。”她顿了顿,“现在最怕的不是他动手,而是他不动手。一安静,就说明要出事。”
话音未落,命馆门口的灯忽地闪了一下。
门没锁,虚掩着。
阿星一愣:“我们走的时候关门了吗?”
“关了。”
“那怎么开了?”
“别废话。”她推门而入,顺手按下墙上的开关。
屋内一切如常。桌椅原位未动,香炉里的灰还是冷的。她坐到主位上,从包里取出罗盘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拂过表面。
“今晚不会太平。”
“你是说钱百通要搞事?”
“他已经搞了。”
话刚落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冲进院子,扑到门前直接跪下。
“沈先生!救救我!”
沈无惑没有起身,只淡淡扫了他一眼。这人四十岁上下,西装皱乱,领带歪斜,满脸是汗。
“起来说话。”
男人颤抖着站起,双腿仍止不住抖。阿星扶他进屋,让他坐在客椅上。他双手死死攥着膝盖。
“我叫李建平,做建材生意的。最近一个月,我家……全毁了。”
“怎么个毁法?”沈无惑问。
“项目三次流标,银行不续贷,八个员工跑了,连我家狗都跳楼了。”
阿星睁大眼:“狗也能自己跳楼?”
“它从阳台跳下去的!没人碰它!”男人声音颤,“我妈住院了,医生查不出病因。昨晚我老婆梦见我爷爷站在床头,说我祖坟被人动了。”
沈无惑喝了一口茶:“所以你来找我?”
“有人跟我说,您这儿准。”他低头,“我本来不信这些,可我现在真的撑不住了。”
“你找过别的风水师吗?”
“找过。”他咬牙,“城东‘聚宝斋’的钱老板介绍了个吴大师,说能改运。他在我家看了三天,说要布‘三阳开泰局’,让我花八万买了套风水摆件,还让我把客厅改成东南朝向。”
沈无惑眼神微动:“他说什么理由?”
“说是我家气场被压了,得借外力破局。”
“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始倒霉。”他声音低下去,“一开始只是小问题,后来越来越邪乎。前天夜里,我听见客厅有动静,过去一看——那个铜葫芦……自己转了一圈。”
“哪个铜葫芦?”
“吴大师让我摆在电视柜上的,说是聚财用的。”
“你现在还留着?”
“留着!东西都在!”
沈无惑放下茶杯:“你带照片了吗?”
“带了带了!”他赶紧掏出手机,手抖得差点掉在地上。翻了半天,终于找出几张客厅的照片递过来。
她接过手机,一张张看。
客厅正对大门的位置摆着一个紫铜葫芦,底下垫着红布,旁边有一对水晶球。窗台上有七盏小油灯,排成北斗形状。
“这些灯每天都点?”
“点!他说要点满四十九天,不能断。”
“你有没有觉得屋里特别闷?”
“有!空调开着都觉得喘不上气。”
她把手机还回去,靠在椅背上。
“你这个局,不是改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