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看了眼刘炜,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老子不是删了吗?”
…下一秒,几十双眼睛刷刷的看向对面的辛长城。
辛长城摸了把後脑勺。
三天後,常则巡逻归来,发现宿舍门口放着个扎蝴蝶结的纸箱。
辛长城蹲在旁边逗弄箱里的生物:“它自己找来的!”
灰猫从纸箱里探出头,冲常则“喵”了一声,尾巴尖还沾着港口特有的铁锈色。
刘炜叼着烟点评:“这他妈绝对是间谍猫。”
周暄默默递上一袋维和部队特供牛肉干。
包装袋上贴着便签:[别喂太多,会挑食。——老赵]
老赵总是消息最灵敏的。
常则蹲下身。
猫嗅了嗅他手指,突然蹿上他肩膀,精准踩中刚结痂的伤口。
“嘶……”他疼得皱眉,却莫名笑了。
常则对宠物从来都是无感,但这次他却对这只灰猫照顾的头头是道。
灰猫在营地赖了一周後,在一次夜深人静时,常则坐在了望塔写回信。
灰猫窝在他膝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信纸。
“廖思诚:
营地来了那只猫,抓伤我三次。
炊事班说它只吃中国産的牛肉干,和我一样挑食。”
写到最後,他鬼使神差地加了句:
“再等三年。”
猫突然咬住信纸一角,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像两盏小灯。
常则揉揉它耳朵,把信折好收进抽屉。
那里已经躺着三十八封同样未寄出的回信。
——
盛阳,裴晓徊的公寓
胡惟一的工作算稳定下来了。
那天胡惟一回到家不过两个小时,他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语气很虚弱,他本以为裴晓徊是装的。
初中还好,这家夥从高中起就爱用各种借口使唤他。
例如像什麽…笔没水了丶作业忘带了丶甚至“鞋带不会系”这种离谱理由都用过。
但当他推开裴晓徊家门,看见那人蜷在沙发上,脸色白得像纸,额角全是冷汗时,他瞬间就慌了。
“我操!裴晓徊你——”
“闭嘴。”裴晓徊咬着牙,声音虚得发飘,“车钥匙在玄关……送我去医院。”
胡惟一冲过去扶他,手刚碰到他後背就摸到一片冷汗浸透的衬衫。
裴晓徊整个人都在细微地发抖,但表情还是那副死样子,眉头微蹙,嘴唇抿成一条线,好像疼的不是他自己似的。
“你他妈胃疼多久了?”胡惟一直接把他架起来,半拖半抱的往外走。
“三天。”
“三天?!你——”胡惟一气得想骂人,但看他那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样子又硬生生憋回去,“你真是我祖宗!”
盛阳市第一医院,急诊科
值班医生看了眼电脑屏幕,转而盯着CT片子。
“胃溃疡,还有轻微出血。最近饮食规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