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解释:“全拿会激起民愤,留三成能显得我们是‘义军’。”
季临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的‘薅羊毛不能薅秃’?”
衆人:“……”
天亮时分,青州知府发现粮仓被劫,气得跳脚:“谁干的?!”
师爷颤巍巍递上张字条:“大人,劫匪留了名……”
知府接过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借粮一用,来日双倍奉还,沈完令字。
知府眼前一黑:“沈丶沈完令?!这杀神什麽时候到了青州?!她不是被通缉了吗?她到底要干什麽?”但所有人都低着头,无人能给他答案。
五日後,京淮运河。
季临蹲在船头啃烧饼,含糊不清地问:“侯爷,咱们下一步去哪?”
沈完令正在擦拭红缨枪,闻言擡头:“等于海。”
季临一拍大腿:“就是那个在雪猫岭一个扫堂腿,抓了老板娘的老哥?他跑南鲁去了?看趵突泉?”
福伯吐着烟圈解释:“于海在南鲁开了家武馆,暗地里收拢了不少玄甲军旧部。”
正说着,船突然剧烈一晃。季临“嗷”地扑到沈完令背上,烧饼“啪嗒”掉河里。
“怎麽回事?!”他刚擡头,就见水里窜上来数十灰衣人,脖颈後青斑若隐若现。
“影子!”李木拔刀就砍,“阴魂不散啊!”
沈完令拎起季临的後领往船舱一塞:“护好孩子。”
季临奔进房间,从奶娘接过哇哇大哭的归途,又赶紧从舱缝往外看。只见沈完令枪出如龙,一记横扫,五六个灰衣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扑通扑通”栽进河里。
有个灰衣人想偷袭,被小玄一爪子挠在脸上,惨叫着化作黑烟。
季临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能抄起椅子砸过去,大吼一声:吃我西域暗器!可惜他得看孩子,现在出不去。
他只能暗自眼热。奶娘在一边看得心下咯噔,这主家怎麽有点不对劲啊?
季临还抓紧时间对孩子进行早教:“归途,你以後要以侯爷为榜样,一个能打一打,手起刀落……”说到这,他还做了个切西瓜的动作。
许是这个动作哄到了娃娃,小孩子咯咯笑了起来。
最後归途:“噗!”吐了他一脸泡泡。
季临:……
混战中,福伯的烟袋锅敲人比刀还利索,一锅一个准。周淮安和李木背靠背,砍瓜切菜般放倒一片。
最後一名灰衣人见势不妙,转身要跑。沈完令红缨枪脱手而出,“嗖”地将其钉在甲板上。
季临抱着孩子钻出船舱,竖起大拇指:“侯爷,您这招‘标枪投掷’能参加奥运会了!”
沈完令:“……何物?”
季临摆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接下来……”
他话未说完,岸边传来马蹄声。衆人立刻戒备,却见是于海带着几十号人赶来,出现在了岸边,个个手持兵器。
于海老远就喊:“将军!南鲁的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季临乐了:“于大哥!你这扫堂腿的功夫没落下吧?”
于海下马,得意地一擡腿:“那必须!现在能扫倒一排!”
衆人哄笑。沈完令清点人数,沉声道:“三日後,兵临京城。”
季临数了数:“咱们现在满打满算两千人,够吗?”
沈完令看向京城方向:“够了。”
季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明白了什麽,京城百姓被影子和朝廷吓破了胆,朝廷威信扫地。这两千人,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归途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朝着京城方向乱抓,仿佛在说“冲鸭!”
季临捏了捏他的小脸:“小祖宗,你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