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走出、准备给自己做杯咖啡的西尔克,听到了来自二楼吵杂的动静——书房隔音很好,但客厅厨房能很清晰地听到声音。
全自动咖啡机正在研磨萃取中,机器运作的嗡嗡声和男孩下楼的脚步声重合在一起。
西尔克想了想,从一旁的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入刚做好的浓缩咖啡中,转过头,看向正从楼梯上走下的周循安:“西蒙,要喝杯咖啡吗?”
正着急忙慌地整理领口小方巾的周循安,下意识拒绝,但抬头看到男人手里已经做好的拿铁,和方巾作纠缠的手指顿了一下。
男人朝他招了招手,周循安走过去,乖乖地接过他手里的咖啡。
咖啡还带着点温热,牛奶很好地中和了咖啡液的苦涩,只是没加糖,周循安还是不太喜欢。
男人微凉的手指擦过他上下吞咽的喉结,男孩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西尔克灵活地解开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方巾,整齐叠好后,围绕过他的脖子系好。
“是要准备出门吗?”
“是……是的。”
周循安不太习惯方巾,弧度很小地扭了扭脖子。
他憋着一口气喝完了咖啡,正要将杯子放在桌上,西尔克接了过去。
流水声哗啦啦响起,伴随着男人随口一提的询问:“需要我送你吗?”
周循安摇了摇头,“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是你新交的朋友吗?”
周循安还未来得及回答,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陈时:【我到了。不着急,慢慢来^^】
见此,周循安下意识低头打字。
重新给自己泡杯咖啡的西尔克没有听到回答,他转过身,目视着将自己打扮得很“漂亮”的继弟。
如果这是个女孩,那么江女士该担心西蒙另一方面的‘安全’了——虽然说,男孩子也没有什么差别。
西尔克的目光,从周循安仍旧充满青涩的白皙脸庞,到被格纹方巾遮住的脖颈。他的喉结直到现在都还不算突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人莫名皱起了眉。发完消息的周循安听到声音,恍然想到西尔克还在等着自己回话,连忙回道:“抱歉,我要出发了——他是半个月前认识的朋友,我们准备去看画廊。”
男孩匆匆忙忙地交付出所有信息,带上帽子,便马不停蹄地换鞋出门。
“我出门了,晚上见西尔克!”
迎着男孩热情的告别,捧着新咖啡的男人,随意地挥了挥手。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西尔克一个人。
客厅隔音不好,依稀能听见屋外轿车驻停的怠速声,这让男人不免有些好奇。
半个月前认识的朋友……除了那对双胞胎还有谁?
他靠近面向前院的窗边,前院花圃里的紫锥菊和矮牵牛已经开了,紫色的小花在草丛里不太明显。
端着咖啡轻啜一口的西尔克,目光望向那辆停在门口不远处的灰白色轿车上。他看见驾驶位的车窗被摇了下来,伸出一只修长的、明显属于男性的手。
带着银色腕表,像招呼小狗一样,朝他那位继弟的方向招了招。
……
“我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
拉开门小喘着气的周循安,在副驾驶坐下。
他怕陈时等急了,瞧见青年在手机上描述的灰白色轿车就立马跑了过来。
“完全没有,你来的很及时,我刚刚才把停车好。”陈时笑着递过来一瓶帮忙打开的水,他嘴角的弧度很浅,给人一种极具亲和且温润的感觉。
借着对方饮水,他隐秘地打量着男孩的侧脸。和他脑中的印象没有丝毫变化,很年轻,很小,戴着焦糖色贝雷帽,和半个月前还没成年时的模样一样。
陈时其实不太喜欢那些二十岁上下、脑袋空空的年轻人,他们看着愚蠢又自大。而坐在他副驾驶的男孩比那些人还要小两岁。
周循安只润了润嗓子。喝完水,他看着像是反应过来,记起他们其实只是第三次见面,略微局促地舔了舔唇。
“谢谢你的水……陈先生,我们是直接去那所画廊吗?”
陈时的视线很自然地从他的嘴唇上移开,较为细长的眼睛微微弯起:“是的,路有点远,在市中心,我们得赶紧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