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更像人了。”
尼可怔住。许久,她轻声说:“人都会痛,都会害怕,都会孤独……我以前不知道。我以为月光就足够了,永恒就足够了。但现在我知道……不够。”
她伸手,想触碰空的脸,又在半空停下。“我想要真实的你,有温度的你,会笑也会哭的你……不是月光编织的梦。”
“那你会放我走吗?”空问,“真正的放我走,不再用月光注视我,不再出现在我梦里?”
尼可沉默了。月光在她眼中流转,映出内心的挣扎。许久,她低下头:“我……我不知道。想到再也看不见你,这里……”她又按着胸口,“会很空,像月亮背面的黑暗,永远没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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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看着她。此刻的尼可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魔女,而是一个在爱里迷失的女人。可悲,可怜,却也可怕——因为这样的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给我时间。”空说,“也给你自己时间。学习怎么……正常地爱人。”
尼可抬头,眼里有微弱的希望:“你会教我吗?”
“我会尝试。”
她笑了,那笑容让整个矿洞都亮了起来。“那……约定好了。”她伸出手,小指弯曲。
空犹豫了一下,也伸出小指,和她勾在一起。尼可的手指冰凉,但触碰的瞬间,有暖流从指尖传来——不是月光,是某种更真实的东西。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尼可说,语气幼稚得像孩子。
然后她消失了,化作月光散去。矿洞里恢复黑暗,只有洞口洒进真实的月光,清冷,遥远。
空躺回地上,望着洞顶。他知道这个约定多么危险——他在教一个魔女怎么爱他,而这可能让她更执着,更疯狂。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要么改变她,要么……被她改变。
接下来的几个月,尼可确实在改变。
她不再用月光制造幻象,不再出现在空的影子里,不再试图把他拉入梦境。她只是……存在。像月光本身,安静,遥远,偶尔温柔。
在蒙德,当空在龙灾纪念碑前怀念特瓦林时,月光会轻轻笼罩纪念碑,让那些刻字清晰可见。
在璃月,当空在海上航行遭遇风暴时,月光会穿透乌云,为他指引方向。
在稻妻,当空在雷暴中迷路时,月光会短暂地驱散雷电,开辟一条安全的小径。
她在用她的方式表达关心,笨拙,但真诚。
空开始偶尔对月亮说话,就像对朋友一样。说今天的晚餐很好吃,说派蒙又吃撑了,说某个任务很麻烦。月光会闪烁回应,像在点头。
有一次在须弥,空对月亮说:“你知道吗?提瓦特的星空是假的。但月光……至少月光是真的。”
那晚的月亮格外明亮。
一切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展。直到那个雨夜。
空在枫丹调查一桩失踪案,追踪线索到了郊外的森林。雨下得很大,雷声轰鸣,闪电撕裂天空。在这样的天气里,月光本不该存在——但空看见了。
一缕月光,穿透厚重的雨云,照在森林深处的一棵古树上。
空走过去,现树下有一个人。
是尼可。
她跪在泥泞中,白裙沾满污渍,银湿漉漉贴在脸上。她在哭——不是流泪,是流月光。银色的光从她眼中涌出,混着雨水流下,在她脚边积成一个小水洼,水洼里映着破碎的月亮。
“尼可?”空蹲下身。
尼可抬头看他,右眼里的月亮在剧烈颤抖,几乎要崩碎。“他……他们要抓你……”她哽咽着说,“我看见……在月光看见的……愚人众,‘队长’……他设了陷阱……在明天……你会去的地方……”
空愣住了。尼可在用月光预知未来——这是魔女的能力,但也是禁忌,因为窥视命运会承受反噬。
“你看见了什么?”空轻声问。
“血……”尼可抓住空的衣袖,手指冰凉,“你的血……很多血……还有……还有黑暗……你倒在黑暗里……我叫你,你不回答……”
她的声音破碎了。空看见她的右眼里,月亮真的开始崩碎——裂痕蔓延,碎片剥落,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黑暗。每碎一片,尼可就颤抖一下,像在承受真实的疼痛。
“停下。”空按住她的肩膀,“不要再看了。”
“但我害怕……”尼可哭出声,“我怕你死……我怕再也看不见你……我怕月光里……再也没有你的影子……”
她扑进空怀里。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拥抱——尼可的身体很轻,很冷,像月光凝聚的冰。她在颤抖,银间有细碎的光点洒落,那是她崩坏的部分。
空抱住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拍她的背,像哄一个做噩梦的孩子。
雨还在下,雷声渐远。那缕穿透云层的月光笼罩着他们,像一个小小的庇护所。
许久,尼可平静下来。她退后一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泞的裙子,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我……我好像搞砸了。”
“没有。”空说,“谢谢你警告我。”
尼可抬头,右眼里的月亮勉强维持着形状,但已经布满裂痕。“你会小心吗?明天……不要去了,好吗?”
“我必须去。”空说,“失踪的人还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