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绫华为他斟的“樱花酿”——他最后的记忆,便是她含着温婉笑意,亲手递过来的那杯色泽诱人的酒液。
“空君,一路辛苦了,喝杯家乡的樱花酿,解解乏吧。”
那温软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可此刻,身体感受到的却是彻骨的冰冷和沉重的束缚。
他猛地一挣!
“哗啦——!”
清脆冰冷的金属碰撞声瞬间刺破了昏沉的意识。手腕和脚踝处传来坚硬冰冷的触感,以及被强力禁锢带来的、皮肉被勒紧的钝痛!
空倏地睁开眼,昏黄的烛光刺入眼帘,他适应了片刻,才看清自己四肢被拉开,固定在床榻的四角。
手腕和脚踝上,赫然扣着四道闪烁着幽冷寒光的秘银锁链!
锁链的每一环都异常精致,上面清晰无比地镌刻着神里家代代相传的椿花纹章——
那是社奉行、是白鹭公主的象征。此刻,这象征荣耀与守护的家纹,却成了囚禁他的冰冷刑具。
冷汗瞬间浸透了空的内衫。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床沿。
神里绫华就跪坐在那里。
她换上了一身更为家常的月白色单衣,冰蓝色的长没有像往常那样一丝不苟地挽起,而是松松地垂落下来,几缕丝柔顺地贴着她白皙的颈侧,更添几分慵懒柔媚。
她手中拿着一把小巧却异常锋利的银剪,正低着头,极其专注地、小心翼翼地为他修剪着指甲。
烛光跳跃着,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下浓密的阴影,遮住了那双冰蓝色眼眸中所有的情绪。
她神态安详宁静,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的笑意,仿佛正在进行的并非囚禁,而是一件充满爱意的日常照料。
“绫华!”空的声音因为惊怒和虚弱而嘶哑,“放开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嘘——”绫华竖起一根纤细的食指,轻轻抵在自己饱满嫣红的唇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吵闹的孩子。
她没有抬头,目光依旧专注地凝在他的指尖上,银剪的寒光随着她灵巧的动作轻轻闪动。
“别动哦,空君。”她的声音如同月光流淌,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指甲长了,容易伤到自己呢。”
她哼起了一古老而熟悉的稻妻童谣,调子轻快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
簪早已不知去向,一缕蓝色的丝随着她哼唱的动作,不经意地滑落下来,带着冰凉光滑的触感,轻轻拂过空裸露的锁骨。
那冰凉的触感让他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那位总务司的甘雨秘书……”绫华手中的剪刀停顿了一下,终于抬起了头。
烛光下,她的脸美丽得惊人,冰蓝色的瞳孔里却像封冻了万载寒冰,倒映着空惊怒交加的脸庞,“你就是用这双手……”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被锁链禁锢的手上,语气轻柔得像是在谈论天气,“……碰过她的角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那一直在他指甲边缘游走的银剪尖刃,毫无征兆地、带着一丝残酷的精准,猛地刺入了空左手虎口柔软的皮肉之中!
“呃——!”
剧烈的锐痛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
空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又被冰冷的锁链狠狠拉回床榻,出沉闷的撞击声。
鲜血立刻从被刺穿的伤口中涌了出来,鲜红的液体迅染红了虎口,沿着他修长的手指蜿蜒滴落。
绫华脸上的温柔笑意丝毫未变,甚至更浓了些。
她松开剪刀,任由它插在空的虎口上,俯下身。温热的、带着樱花气息的呼吸拂过空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颊。
然后,她伸出了舌尖。
那柔软、湿润、带着人体温度的舌尖,如同最亲昵的爱抚,轻轻地、缓慢地舔舐过他虎口上涌出的鲜血。
她的动作专注而虔诚,如同信徒在品尝圣餐,将那些温热的液体悉数卷入口中。
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她的眼神却因此而奇异地亮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迷醉的光彩。
“疼吗,空君?”她抬起头,唇瓣沾染着属于他的、鲜红的血迹,如同涂了一层妖异的唇脂。、
她伸出染血的指尖,轻轻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冰蓝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进空因剧痛和愤怒而缩紧的金色瞳孔深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委屈和控诉:
“可是这里……被你遗忘在这里的时候……比这疼上千倍、万倍啊……”
那柄银剪还深深嵌在他的皮肉里,剧痛持续地灼烧着他的神经。
而她的话语,带着血腥味的亲吻,以及那双盛满了疯狂爱恋与无边痛苦的眼睛,构成了一幅足以让任何人灵魂冻结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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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阵沉稳、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院内凝滞的空气。
脚步声停在紧闭的房门外,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厚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