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孩子成家的那一瞬,他的眼睛是酸涩的。
只是在这麽好的日子里,他忍耐住了。
这是他作为长辈最重要的牵挂。
也许是药剂的效果逐渐减弱,郁言感觉到的是比之前更沉重的疲累。
阿姨推他回到了山庄里,晚霞也逐渐沉落在云层之下。
老宅隔这里并不算远,晚上回到宅子里後,季修承连忙让屈医生过来诊治。
郁言的情况不太好,腺体有了发热的迹象,让他连呼吸都变得灼烫。
干瘦的手背上,再次插。入尖锐的针头。
季修承在山庄时忙着远程审批季氏制药研究出来的抗排异药物。
之前一批药物效果不佳,没投入市场使用过。
等看见郁言的时候,郁言便靠在轮椅上休憩。
季修承原本以为同往日一样。
他确实对郁言的关注太少,还是阿姨提醒他,郁言体温不正常。
宅子里温度适宜,屈医生紧张的额前直冒汗。
郁言身体抵抗力低下,和正常人已经有了很大差距。
更别说早上他过来时,帮郁言注射了抗疲劳的药物。
这类投入市场使用的药品,对于正常人来说副作用微乎其微,顶多就是导致夜晚失眠,但对郁言却危险。
在帮郁言注射的时候,屈医生就犹豫了许久。
只是郁言低声恳求他,“……屈医生,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让我最後能在孩子面前体面一点吧。”
同样是为人父母,屈医生心软了。
也像是为自己多年前犯下的过错忏悔。
从他接触郁言以来,郁言从未为自己而活过。
郁言走过很多次鬼门关,甚至深更半夜被送去医院抢救,最後都熬过来了。
季修承便以为,这次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什麽时候能退烧?”季修承问。
“……”屈医生之前就觉察到了,郁言可能熬不过冬天。
这个话他没敢同季修承说,他知道季氏制药在研究抗排异的药物,但对于排异反应导致身体衰退的人来说,已经迟了。
从郁言无法站立开始,情况就在逐渐加剧。
这是无法逆转的。
屈医生说,“要看先生自己。”
具体几天,屈医生也不好说,郁言的求生欲在减弱。
止疼药对郁言已经有了抗药性。
屈医生是看着一个青涩纯真的少年,变成如今躺在床褥上,枯瘦单薄的垂暮之人。
裸露出来的手指,能清晰看见骨节的形状。
季修承皱了下眉头,说,“就不该让他去参加婚宴,上次也是非要往外跑,真是年纪越大越活回去了。”
“……”屈医生没出声。
抗排异的药物,临床效果比之前显着了。
季修承让屈医生帮郁言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