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善点头。
西觉把车门打开,几个小孩从车上跳下去。
下午的雪下得大。小孩们很开心,下课就往外面跑。
一节课的时间足够落下一层雪,覆盖上节课玩闹过的痕迹。
大家冒着雪,不是打雪仗就是堆雪人。
等上课铃响时,各人帽子上都落着一层白。
坨坨进教室把红头巾解下来抖了抖。摸了一下,头巾都半湿了。他把头巾解下来放进桌肚里。
走道都是坐在两边的孩子抖掉的身上的雪,雪落在地上又化成了水。走道地上就有了水。
云善的帽子厚,倒是不担心会湿掉。他自己掸掉了帽子上的雪。
云善的抓了十分钟雪,又湿又冷的,袖子也有点湿。
坨坨给他袖子里塞了块碎布隔开潮湿的地方。
宁小春对着手上哈气。
郝佳佳小声说,“宁小春,你的手怎么冻得这么厉害?”
坨坨和云善转头看,宁小春的手又红又肿,还有破皮流血的地方。
“我不知道。”宁小春看着自己丑丑的手说,“我也不想冻手。”
“勾针戳到手指上会疼。”
郝佳佳的手好一点,她只有小拇指冻了,肿得跟胡萝卜似的。
班里很多小孩都冻了手。
坨坨听说手冻了,晚上睡觉放被窝时手还会痒痒。
云善从来没冻过手。以前在山上手湿就回屋,屋里都烧炕了很暖和。
现在上学,手湿也没法烤火。
坨坨担心云善冻手,上课前都把他的手擦干。给他抹点霜,让他自己上课时搓搓手。
傍晚,西觉怀里揣了三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来接云善他们放学。
云善、坨坨和李爱聪三人在车里拿着热乎乎的红薯扒皮吃。
红薯是兜明烤的。妖怪们在家里都已经吃过了。
晚上吃过饭,花旗把云善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确认他手上没冻疮。
小丛之前还给云善织了副蓝色的毛线小手套。但是云善平常手都是热乎乎,他不怕冷,戴上手套手心还会出汗,云善就不爱戴手套。
云善给花旗看过手,自己拿了小皮球在屋里踢。
堂屋地方大,空地多,他就一圈一圈地绕着堂屋踢球玩。
“西觉,西觉。”
门外传来赵秀英慌乱的叫声。
西觉打开门,李爱诚架着李久福进屋。
“今天下雪,他才回来。”赵秀英心里后怕,“我一摸,他身上冰凉凉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我赶紧叫爱诚把他架到你家来暖和暖和。”
小丛给李久福倒了杯热水。
李久福抖着手捧着碗喝了水。一碗热水下肚,人就缓过来了。
“谁能晓得今天下雪。”
“早知道下雪,我就不去县里了。”
赵秀英脸色不好,“命都要没了,还去县里卖什么平菇。”
李久福叹口气,“谁能知道?”
“冬天在外面跑一天,也真受不了。”x
县里远,李久福要去县里就得一天都在外面。三趟下来,他就有些吃不消。
“平菇就拉到镇上卖吧。”李爱诚开口道,“挣的少些就少些吧。”
“在镇上卖能卖到什么价钱?”李久福有些心疼。
赵秀英也心疼,可也不能为了钱让人遭那么大罪。“到镇上卖就到镇上卖吧。”
“在镇上卖也挣钱。”
李久福身上热起来,在屋里穿棉袄就热了。他脱掉军大衣,放到一边沙发上。
云善跑过来问,“你好啦?”
“好了。”李久福用暖和过来的手摸了摸云善的脸,慈祥地笑,“你脸真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