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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该怎么做（第1页）

【当前日期：xxxx年月日（距离双审判级崩坏兽清剿：约天后）】

逐火之蛾基地西侧的观景平台，晚风带着夏末的余温掠过金属栏杆，远处训练场上的喧嚣被隔绝在身后，只留一片难得的寂静。

溯夜倚在栏杆旁，看着凯文缓步走来——虽穿着西装很是帅气，但眉宇间凝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郁，比起战胜死律、清剿双审判兽时，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滞重。

“那个装置，为什么给我？”凯文走到他身边，声音低沉，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枚暗紫色装置触时的微弱电流。

溯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如果第六律者当时成功释放大范围权能，除了你、爱莉希雅这种能级的少数人，穆大陆那座城的人，都会死。”

“……什么？”凯文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那一瞬间，死律黑雾翻涌的画面、濒死民众的轮廓、还有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脑海里轰然交织。

是夕语，他第一小队的队员，那个总爱笑着说“队长的总能让人安心”的女性，最后化作律者时，脸上闪过的迷茫与痛苦，此刻清晰得仿佛就生在刚才。

他本就因亲手终结“战友”而被愧疚啃噬，此刻听到这个“假设”，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

这份愧疚说不清是对夕语，还是对那些险些因他的犹豫而丧命的陌生人，只觉得沉重得让他无法喘息。

他下意识地垂下眼，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夕语最后的神情——那抹转瞬即逝的、属于“人”的脆弱，正随着时间一点点模糊，仿佛连她的名字，都要慢慢从这个世界上淡去。

溯夜看着他瞬间失魂、仿佛历经沧桑的模样，知道话说到这里就够了。

他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她不会怪你果断挥下那一剑的，所以下次，不要犹豫了。”

说完，他没再多留，转身朝着平台入口走去，把剩下的空间留给凯文——有些愧疚需要自己消化，有些成长只能靠自己顿悟。

“有些东西……要在合适的机会才能给。”

……

观景平台的风还在吹，凯文独自站了很久，掌心攥得白，指节因用力而泛青，夕语的名字在心里反复默念，像在对抗着某种即将被遗忘的宿命。

我……该怎么做?

……

同一时间，基地的科研休息区，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桌面上，梅正整理着月球遗迹的解析数据，眼角的余光瞥见凯文走进来，脚步迟缓，神情比下午在实验室外偶遇时还要失落。

她放下数据板，起身走到他面前，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件事？我看得出来。”

不等凯文回应，梅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他的一只手——她的指尖带着实验后残留的微凉，却透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友，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情，还总需要你，以后或许还要麻烦你更多。”

“不要这样说自己，梅。”

凯文立刻反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反握了握她的手。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这也是我的选择，和你无关。”

梅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笑了，眼底的光柔和得像水：“我知道，但我想帮你分担你的情绪，就像你一直分担我要做的事一样，我的小男友。”

简单的称呼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凯文沉寂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

握着的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种想抓住什么的珍视。

他喉结动了动，平时利落的话语在此刻竟有些卡顿：“我……”话到嘴边，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梅轻轻摇了摇头，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

那是这些时间握武器、练战技留下的痕迹，带着粗糙的温度，却让她无比安心。

“夕语的事我之前也简单说过，你没有做错。换成任何一个人，在那样的时刻，都很难立刻斩断过往的羁绊，但你最终还是做了正确的选择——守住了更多人的性命，这不是残忍，是战士的责任。”

凯文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涩意：“可她最后……那眼神，像在求救，想是在与律者抗争，无比痛苦。”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只要自己再快一点，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是不是能不用终结她的生命，就能阻止律者继续破坏。

“那不是你的错。”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当她被崩坏选中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单纯的‘夕语’了。你面对的是律者，是威胁人类存续的敌人，你的犹豫是对过往战友的尊重，你的果断是对更多生命的负责——这两者，都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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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掌心的微凉与他的温热交织在一起：“我在解析月球遗迹里残存的数据中，里面提到前文明的战士，也曾面对过战友变律者的困境。他们说，真正的勇气不是毫无波澜地挥剑，而是带着愧疚与尊重，依旧选择守护该守护的东西。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