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装,是骨子里的东西,不骗怎麽娶老婆?”楼老板说得坦率,见苏柳瞪他,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们一般会无意中透露出一些细节,类似于服从性测试,如果Omega能接受,我们就会变本加厉,如果不能,我们就会改,改不了就只好被分手。”
苏柳气笑了,“按照你的理论,陆岐都是个好男人了,毕竟他不装,还坏得特别有种。”
楼老板有些委屈,辩解道:“话也不能这麽说,像玩弄真心丶以权谋私丶精神-身体双重虐待丶寻花问柳丶逼良为娼丶吃绝户等等,并不仅仅只是道德问题。我只是想要让你喜欢我,装一个温柔人设,这好像没有那麽过分吧?何况……我本来就跟温柔沾一点边,至少我本质上不是什麽暴躁腹黑人设。”
“你理由总是多得很,”苏柳对着楼老板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勉强被那张清纯的脸治愈。
从前,他助理刷娱乐信息的时候,曾吐槽道:反正Alpha都会出轨,找一个帅的至少看着养眼,扇他巴掌的时候,看到他的脸,会稍微冷静一点点,不至于闹得太僵,不利于後续协议离婚。
苏柳觉得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我要睡了,你别再盯着我看,”苏柳翻过身不再看楼老板。
楼老板从後面给苏柳拉了拉被子,便安静下来。
一夜无梦。
第二天。
郇若璋过来请示,说经过两天两夜的反复挣扎,陆岐已经认罪。
认罪书大致意思如下:那个店老板确实不是自己撞上去,那天晚上他们玩了个游戏,本来用的刀是假的,但也有一个嫉妒店老板这种平民,能跟陆岐这样的大人物攀上关系的狗腿子,暗中将刀换成了真的,本意就是想替自己出一口恶气,他供述说他暗中暗恋陆岐,但因为长相并非陆岐喜欢的类型,便一直郁郁不得志……所以,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出了人命後,那狗腿子立刻慌了,为了掩盖罪证,他夥同其他在场的人,联手欺瞒陆岐,想要陆岐背黑锅,毕竟陆岐是个血族,出点事他负担得起……
苏柳觉得很离谱。
但勉强跟之前那个更离谱的,要稍微靠谱一点。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说交一半,陆岐居然全部上交。
苏柳让砀夏给他准备一壶酒,他要去看望被暂时关押起来的陆岐。
探监途中,他遇到了陆父,两血族便一起进了牢房。
那些狗腿子和狐媚子被关在最外面,苏柳一进去,他们就疯狂喊冤,说不是他们做的,他们真的都是按照陆岐的意思行事,关他们什麽事,说的话五花八门,就差说陆岐拿着刀逼他们这麽干的了。
苏柳觉得他们这些人,比陆岐还要让他反感。
这些人中不乏嫉妒权贵的草根,和为虎作伥的狐狸精,简直就是五毒俱全。
也许陆岐认清现实,发现他身边居然连一个真心为他考虑的人都没有,才会选择全部上交。
到了这个地步,也就不用装糊弄民衆的那一套了,苏柳平静地说:“既然知道他做的不对,你们怎麽不劝劝他?你们真的觉得,自己没错?”
“我们不敢啊,陛下,我们只是些小角色,我们……都是逢场作戏,被逼无奈啊……”衆人一致喊冤。
苏柳不想再听他们狡辩,他在系统给他播放的那十二个小时里,已经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几个人幸灾乐祸又嬉皮笑脸,好似人性全无,现在又这副痛哭流涕的样子,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像那种出卖主子的亡国奴。
但凡他们真心悔过,说一定洗心革面丶重新做人,他说不定还会网开一面捞几个人出来。
毕竟在他眼中,世界没有秘密,在他面前演这一出,实在跟变相挑衅,没有区别。
苏柳不再多说,他越过这些人的牢房,径自往最里面走。
陆父说:“听说民衆衆筹了一大笔钱,让一个纯血血族来暗杀我儿子,这事陛下难道不管了吗?”
“你说砀夏啊,他确实很缺钱,我已经教育了他,他不会接这一单。”苏柳微笑着,掂了掂手中那一小壶酒。
一瞬间,彼此都心照不宣。
到了最里面,陆岐果然还是在寻欢作乐。
三个漂亮的Alpha陪着他,一个捶腿,一个倒酒,还有一个用嘴喂酒。
苏柳将手上的酒壶放到桌上,便找人拿了条新凳子,坐在离陆岐比较远的一角。
陆父深深看了陆岐一眼,眼一红,出去了。
看来他已经做好牺牲他儿子的心理准备。
“苏柳?你怎麽来了?还给我送酒?是为前两天打我的事道歉吗?”陆岐看到苏柳,已经顾不上尊卑,立刻便直呼其名。
“日子过得不错,”苏柳微微一笑,他不是那种很讲究尊卑的血族,所以对陆岐的口头冒犯无动于衷。
“多亏了你,我两天睡不着,我都吓死了呢!”陆岐阴阳怪气地说:“你以为只有我做了这种事吗?那些子爵丶男爵庄园的大人物,哪个比我杀得少?比我玩得少?你怎麽不去把他们一道抓了,好好清算?”
“抓了你,才好敲山震虎,”苏柳知道陆岐这麽说是在故意挑衅他,若是他跟陆岐一般见识,多半陆岐就要反悔。
民衆不会知道,若是他真的用强硬手段处决了这些血族,天下一定会大乱,并联动这片大陆时局动荡,最後他拿到的,可能真的会像漆风泠说的那样:暴力镇压,只馀空壳。
他曾答应漆风泠的父母,会给他们的子民带来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若是纯靠杀出血路,他觉得太累了,也没有那个耐心,不如干脆弄个大洪水一了百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若是你抓了我,又要动我父亲,我出去後,就跟你拼命!”陆岐说着,示意那三个男宠下去。
“我动他干什麽?换了他,再挑一个蠢货上位,搞得天下大乱吗?”苏柳确实比较信任陆父的能力,陆父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的确有几分能耐,在位期间也没出过大的纰漏,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相比之下,比谷营那种除了靠身体上位,什麽也不会,只会和稀泥和告黑状铲除异己的小人要强得多。
陆岐得到苏柳的承诺,心情放松了一些,他嘴角一扯,指着苏柳拿来的血酒调笑道:“苏柳,你要是伺候我喝一杯,就算是毒酒我也照喝不误。”
“……,”苏柳无语极了,他还是更喜欢陆岐那桀骜不驯,叫嚣着说“滚远点”的样子。
“好啊,我还没尝过喜欢Alpha的Alpha是什麽滋味呢?”苏柳笑了起来。
陆岐脸色一沉,显然想起了苏柳的大胆行为,自讨没趣地自己倒了杯酒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