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王氏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那符纸也是顺道去道观画的?我记得东西两市并没有道观吧。”
罗从双越听越觉得不对,沈熵与王氏这架势分明是来捉奸!
今早守院门婆子就跟她说这几日院门外总有人徘徊,再加上王氏这副质问的口吻,她心里已有了猜测。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是笑着的,好似压根听不出来王氏的画外音。
她亲手给沈熵端茶:“您回来得这么早,晚膳可也要早些用?要不妾身派人去大厨房催一下吧。”
沈熵没有伸手去接,只朝赵擎厉声喝道:“回话!”
罗从双僵在原地,片刻后才缓缓将茶盏顿在高几上,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赵擎连忙跪了下去:“东、东西两市没有道观,小的、小的老母亲近日也睡不安稳,因此小的才特地去了趟崇仁坊的清都观。”
“就是说,仍是顺道?”沈熵眼中已没有了笑意,“那满堂红是怎么一回事?其他姨娘那儿你也送了满堂红去吗?”
赵擎没想到沈熵连满堂红也知道,他一向不是不过问这些嘛?本来也没什么,可他自收到了金簪后,心底却有些发虚。做下人的哪个不会看主子脸色行事,罗从双受宠,他们当然会上赶着讨好,可现在却不能这样说。
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犹犹豫豫地道:“……满堂红贵重难得,夫人不爱涂脂抹粉,其他姨娘……其他姨娘用惯了别的胭脂,因此小的就只送到了罗姨娘这里。”
王氏嗤笑:“赵管事好借口!我与刘姨娘连满堂红都没用过呢,你怎知道我们用不惯?”
“这……”赵擎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冷汗顺着他的额头直往下流,他却不敢伸手去擦。
罗从双此时已经明白过来是有人要陷害她与赵擎。不然怎么那么巧,赵擎今日不对劲,正好被沈熵回府撞见,这其中说没人动手脚谁会信?
她双眼一眯,联想到近日沈映棠与沈映疏奇怪的举动,在心里止不住冷笑:六娘子、小郎君,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啊。
罗从双再抬起头时已换了副神情,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望着沈熵失望又难过地道:“老爷想逼问出什么?”
沈熵见罗从双泪盈于睫,想到她才十七岁,此刻心里定是惶恐害怕,不自觉开始怜惜她。这一切都没有证据,万一是误会呢?
王氏看在眼里,急道:“老爷,赵管事巧舌如簧,您可不能轻信他们。依我看,现在就该派人去找赵管事的老母亲,看看是否确有其事。还要派人去赵管事的屋子里搜,她们两人私下说不定已互换了信物。”
听到搜屋子,赵管事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沈熵心中刚升起的那股怜惜之意顷刻荡然无存,对站在门外的管家大声喊道:“马上派人去赵擎的屋子里搜!有任何可疑的东西都给我拿上来。”
“是。”管家领命去了,没多久,带回来一个盒子:“小的搜到了这个,就锁在赵管事床头的箱笼里。”
“好啊,你们真的有私情!”沈熵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送给罗从双的玉燕衔珠金簪。他深吸了口气,啪地一下将金簪摔在地上,拇指大的东珠被摔了出来,滚到罗从双脚下。
“你还有什么话说!”
清脆的碎裂声震耳欲聋,候在一旁的凝眉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罗从双泫然欲泣,很是受伤地道:“老爷不信我?”
沈熵撇下眼不去看她,冷冷道:“簪子是在赵擎屋子里搜出来的,你难道还想抵赖?”
罗从双似乎失望极了,也不再看沈熵,对着地上的赵擎问道:“赵管事说说,这枚簪子究竟如何到了你的手里,可是我亲手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