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时多是心情不佳的缘故,不过江暮生想,清泽派寡淡的饭菜多多少少也有些影响。
往事一幕幕重现,江暮生难免想起林月初离开後发生的种种。
“你还记得杨鸿仞吗?”
“怎麽?”
见江暮生无来由地提起此人,林月初一时有些诧异。
江暮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晦暗不明,“他死了。”
“清泽派处死的?”林月初看着对方凝重的表情,不知其所以然。
按理来说,像杨鸿仞这种因一己之私而残害他人性命之人清泽派自然容不得。要问杨鸿仞最後的结局会如何,那也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不,他是自杀的,”江暮生摇了摇头,唏嘘道,“就在清泽派审问他时,他突然起身触墙而死。”
“我还以为他至少会坦荡点面对审判,没想到他连承担错误的勇气都没有。”
林月初接过江暮生手里的碗,二人边走边谈。
“那他爹如今怎麽样了?你可知晓?”
林月初叹了口气:“我借了杨鸿仞友人的身份,请了大夫前去医治,目前来说恢复的不错。但老人家还是一直挂记着自己的儿子。”
说来好笑,杨鸿仞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自己饱受病痛折磨的亲人能好好活着,可到最後,竟是他自己放弃了生命,
但不论如何,杨鸿仞都是咎由自取。既然话题都到这,林月初也就接着询问小尾巴一事——小尾巴性格内敛又不善表达,不知他在奉天派日子如何。
“你放心,”江暮生一边搅动着锅里浓稠的粥,一边回答林月初,“他在师父身边学习,平日里也是由我们相陪。虽说刚开始略有不适,但凡事总得慢慢来。”
对江暮生的这番话,林月初表示理解。
吃完早餐後,江暮生又出去巡查,林月初本也想同他一起出发,但对方表示林月初会有同样艰巨的任务。
“好好在家陪小秦青。”
临走前,江暮生拍了拍林月初肩膀,对其委以重任。
这时的林月初还不知为何江暮生一幅如卸重负的表情,直到他不知第几次捡起毽子时,林月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陪小孩子玩耍一点也不比习武简单。
毽子在足尖反转跳动着,林月初收着力,轻轻朝秦青方向一踢。
小秦青严阵以待,葡萄般大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看毽子马上就要到跟前了,小秦青卯足了劲,看准机会朝前一踢。
可事实总是残酷的,小秦青又又又落了空。
林月初捡起毽子,看着一脸沮丧的小秦青,他蹲下身子,安慰道:“事非一日之功,秦青再多练习练习,一定可以踢得更漂亮。”
小秦青嘟起嘴巴,扬起原本埋得低低的小脑袋,“那月哥哥是不是练了很久?”
“我——”看着满脸好奇的小秦青,林月初一时无言。
说起来,自有记忆起,他倒是从未踢过毽子。林月初三岁被带上尊月楼,从此之後便一直待在方青和身边,方青和对他只有一个要求——专心于习武。
“哥哥没踢过毽子,但为了踢毽子,哥哥做了很多准备。”
“什麽准备呀?”小秦青眼前一亮,立刻抓住林月初的衣角,像是抓住让自己踢毽子技术突飞猛进的稻草。
“早睡早起,按时吃饭,勤习武术,强身健体。”
“武术!?”秦青惊呼,她曾听爹爹讲过,行侠仗义的大侠们个个武功高超!既然他们都有办法保护别人,那一个小小的毽子自然不在话下!
林月初的话为小秦青打开了新世界,她早已迫不及待,“月哥哥,你快教教我!”
看着已经跃跃欲试的小秦青,林月初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尽力而为即可,不必逞强,知道吗?”
“知道!”小秦青信誓旦旦。
林月初摸了摸秦青的头顶,“好,那我们就从最基础的开始。”
二人一拍即合,从此,小秦青开始了她的习武之路。
等江暮生和何月回来,看到的便是已经累趴在竹藤椅上的小秦青和在一旁默默守护的林月初。
“这……”
江何二人目瞪口呆,原来林月初还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