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喂进去?这有点难吧,闻人语挥挥手自己就能坐乌鸦飞出五百米。
最好闻人语在睡觉,这样他就可以偷偷喂了。可是修士不用睡觉,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碰到上次那样的情况。
而且闻人语现在应该和洛宁在一起吧,会在玲珑峰吗?
越想越没底,祝弥呼呼喘着气,把多馀的担忧吐了出去,安慰自己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喂进去的。
半个时辰後,他总算是到了。
今天的玲珑峰格外安静,连风都停止了喧闹。
祝弥平缓了一会儿自己的气息,检查了一下丹药,完好无损。
还有他带过来的鸟,睡丑鸟,闻人语也许会有办法叫醒这只鸟。
哦,还有他走投无路时要用的婚书,实在不行,可以用这个唤醒闻人语为数不多的良知。
虽然闻人语可能没有这种东西。
一切都没有问题。
祝弥熟练地摸了进去。
洞府里一切照旧,甚至闻人语和那天一样在睡觉。
简直天助我也,祝弥心扑通扑通地跳,慢慢地挪了过去,生怕闻人语被吵醒。
毕竟修士的警觉可不是凡人能比的。
从脚下到床边的距离,左右不过两三米,祝弥却步步惊心,连身上都紧张得热了起来。
差点憋气到断气时,祝弥终于走到了床边,微不可查地长松了一口气,垂眸看着床上的人。
眉头紧皱,眼皮紧扣,呼吸短促。
看起来睡得不好。
祝弥不敢坐下去,掌心湿漉漉的,祝弥张开手在自己的腿侧擦了擦,然後才从自己胸前把丹药袋子掏了出来。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小幅度抖动起来,连肩膀也开始了晃动,丹药袋子好几下才解开。
祝弥憋住了呼吸,指尖捏住丹药,微微躬下身,闻人语脸上的神情他看得更清楚了。
绝对不是什麽松快的表情,疲倦的丶困顿的,好像正处于某种无法解脱的困顿里。
祝弥愣了一瞬後,猝然回过神来,咬着牙伸出指尖,悬停在闻人语的嘴唇上方。
脸色真的不是很好,闻人语今天做了什麽呢?
该不会是忙合籍大典的事情累的吧?
艹。
祝弥一狠心,动作干脆起来,用指尖轻轻撑开了闻人语的唇齿,迅速地把丹药塞了进去。
想把手抽出来时,手指上却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痛意。
……被咬住了。
祝弥嘶地一声,匆忙擡眼。
那是充满敌意的丶无比戒备的眼神,冷酷得几欲杀死他。
闻人语从来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
他被这个眼神死死钉住,吓得失去了呼吸。
闻人语把嘴里的丹药吐了出来,从床上曲着一条腿坐了起来,脸色凝冰,眼睛一错不错地绞着他,“……你给我喂的什麽?”
祝弥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直起药,嘴角嗫嚅几下,没能说出话来。
忽地,颈间被掐紧,脖子当即要被拧断了一般,喉间发出了咯咯的艰难吸气声。
祝弥指尖搭在掐住自己的手指上,无力地掰扯着,无济于事。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眼皮越发沉重,祝弥仍用最後的力气睁着眼,看着闻人语的脸在自己的视野里一点点暗下去。
颈间的手又松开了。
祝弥受不住地跪坐在地,靠着床沿,止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
“喂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