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介绍也太傻了吧,简直胡说八道。还有那个观潮亭,这小破湖,哪来的潮水可观。这山庄的老板,真是没文化,真可怕。”
很快,妻子又来一段短短几秒的小视频,似乎在回应他的质疑。
视频里,镜头对着那片碧绿的湖面。果然,如他所料,在湖泊岸边,竟然安装了好几个造型奇特,带有工业朋克风格的“起潮器”。
几根如同图腾柱般极其粗壮的巨大青石柱子,组成了一个奇怪的机关。
那些石柱似乎被某种看不见的机械装置驱动,正像一排不知疲倦、力道刚猛的打桩机,富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捶打,直至末端深深捅入湖泊最深处,然后再猛地抽离。
在这剧烈而近乎毁灭性的撞击下,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被硬生生制造出一波又一波汹涌的人工“潮水”。
高高掀起的浪花重重拍打在岸边的岩石上,打桩机进出水体出“噗滋、噗滋”和“啪嗒、啪嗒”的巨大水声。
原来……妻子刚才那两段语音背景里的奇怪声响,就是从这些看起来无比荒诞的机器里出的。
余中霖明白了。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再一次为这个山庄老板那别致而恶劣的趣味折服。
“哦,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啊。看来这个小湖果然是个人工湖。这地方的老板还真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竟然用在这种稀奇古怪的地方。”他回复道。
又是一段裹挟着巨大呼呼杂音的语音,从妻子的那头传来。
这一次,背景里“呼……呼……”的风声似乎更大了,大到几乎要将她的声音彻底淹没。
而在那疯狂的风声之下,“啪嗒”、“啪嗒”、“咕啾”、“咕啾”、“噗滋”、“噗滋”的奇怪水声,依旧在持续不断地顽强作响。
“哦……?老?公?……嗯?嗯……”
“……听说……呼…………原本是……是空的……哗……有一根……很粗很粗的……很长很长的那种……水管……一直……呼……一直通到……最……最里?面?……然后……就哗啦哗啦地……把它……把它给……灌?满?了……”
“……嗯?……哈?啊……”
“舒?……舒服……呼……哗……”
那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清晰的“咕啾、咕啾”水声,让余中霖的心里,又一次升起一丝莫名的警觉。
他并非对物理和声学一无所知。
他总觉得,那种声音听起来,不太像是单纯的浪花拍打岩石所能出,那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某种更加黏腻,某种液体被挤压、搅动、喷射出来的感觉。
他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里,男人的肉棒在女人湿滑的穴道里抽插时所出的,那种淫靡的声音。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余中霖又一次在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嗯……老婆,你这是……在湖边玩水吗?”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水边地滑,你可一定要小心一点,千万别掉进去了。我看这个山庄,好像到处都是这种奇怪的不正经设计,安全措施怕是也做得不到位。”
是的,他真的有些担心。在这样一个弥漫着暴户式恶趣味的地方,要是真生了意外,恐怕连一个专业的救生员都找不到。
妻子的回复,依旧是那夹杂着噪音的、断断续续的语音。
“呼……嗯?……对……对呀……在……在玩水呢……”
“……在……踩……哈啊……踩?水?……呢……呼……老公……哦?哦……舒……舒?服?……嗯!”
“……没……没事的……老公……这边……哗……有人……有……呼……有工作人员……在旁边看着呢……”
过了一会儿,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也为了让他能够彻底安心,妻子又来一段只有短短两秒钟的视频。
视频画面依旧对着那片人工湖和远处的“观潮亭”,只是这一次,镜头晃动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剧烈。
沉重的、如同雷鸣般的风声,“呼——”,“哗——”地,一下一下有节律地响着。
就在那剧烈的晃动中,“哗啦”、“哗啦”两声,先后两道强劲的、如同被猛泼出的水花,从镜头下方激烈地向上喷溅而起,在空中划出两道晶莹剔透,充满生命跃动的抛物线,在那灿烂的午后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彩虹般迷人的光芒。
看着那两道充满活力的水花,余中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又一次安安稳稳地落回了原处。
他甚至能想象得出来,他那位如孩童般天真调皮的娇妻,此刻一定正坐在清凉的湖边,用她那双白嫩的小手,不知疲倦地,将冰凉的湖水一遍又一遍地向上泼洒,然后,出一串串银铃般的快乐笑声。
那副画面,只是想一想,就让他觉得那么可爱,那么令人心动。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妻子又过来一张全新的照片,再一次印证了他刚才的猜想。
那是一张自上而下的俯拍照片。
照片主体是她那双穿着粉色人字拖的可爱小脚。
她的脚和拖鞋,以及脚下那片看起来有些湿滑的岩质地面,全都被水浸湿了。
不知道为什么,照片里,她那十根如白玉般小巧可爱的脚趾,正以一种极其用力的姿态,死死地、紧紧地蜷缩在一起。
余中霖猜测,那大概是因为刚才她玩水时,把地面和拖鞋都弄湿了。
因为怕滑,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蜷缩脚趾,来增加脚底和拖鞋间的摩擦力吧。
他又想,嗯,在这逐渐转凉的微热秋日午后,用脚去感受那清凉的湖水,一定会很舒服吧。
也难怪,她会一直在语音里,时不时地喊上两句“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