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张不晚穿梭在林间,脚下的落叶出“沙沙”轻响。
怀里的名册硌着肋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影老的枪声早已消失在身后,不知道是生是死。
他攥紧了那块令牌,令牌边缘被手心的汗浸得有些烫。
三里路不长,却走得格外漫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神经紧绷。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座矮小的土坯房。
是土地庙。
庙门虚掩着,门口立着两尊掉了漆的石狮子,模样憨态可掬。
张不晚放慢脚步,握紧唐刀,警惕地靠近。
庙前的空地上,拴着一匹枣红色的马。
马很精神,正低头啃着地上的青草。
有人。
张不晚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庙门。
庙里光线昏暗,正中央摆着土地公的泥像,泥像前燃着三炷香,青烟袅袅。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背对着他,正跪在蒲团上磕头。
听到动静,汉子回过头。
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带着风霜,眼神却很亮。
他看到张不晚,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化作了然。
“是影老让你来的?”汉子站起身,声音低沉。
张不晚亮出令牌。
汉子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包袱:“东西都准备好了,马也备好了,你骑马走,往北边去,那里有人接应。”
“影老他……”张不晚想问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汉子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老当家说了,若是他没回来,就让你带着名册,务必送到京城的‘清风堂’。”
清风堂?张不晚没听过。
但他知道,这是影老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