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握在手里的流沙,你可以感觉到它在流逝,可是抓不住。”
他侧眸看向身旁的人,眉眼微垂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泛起涟漪,宛如藏着千言万语。
是啊,以前黎雾觉得一节课的时间好长,等待寒暑假那几个月的上课时候更漫长,而现在一月一年,年复一年时间像是开了加倍速,从来都不会暂停等任何一个人。
真的太快了,快到她都对自己的年龄也没有了实感。
再过几个月新年一来,又长一岁。
十八岁觉得自己很年轻,如今二十五岁依然觉得自己很年轻,可是心境已然不同了。
她抬头,摊开双手转了个圈,倒着慢慢走。
“但是一岁有一岁的风景,不管是十八岁,还是二十五岁,我都很满意现在的自己。”
她弯起眉眼,微微一笑,眼珠乌黑透亮,瞧着比头顶悬挂的星星还要明亮,笑容晃眼至极。
转圈的时候带起了风,她的头发也随之飘扬,朦胧的路灯照耀下,却那样的明媚,肆意。
谢津年唇角不易察觉地挑起唇角,那双眼睛也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
两人并行漫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黎雾在前面倒着走时不时又左右转着,从地上捡起叶子抬起端倪,时不时又去捡一根干树枝在地面上画。而谢津年始终保持三两步距离,看着她在闹。
两道影子被拉得细而长,时不时交叠一起,像是情人依偎般,亲密无间。
瞬间就与路上这些青涩的学生形成对比。
看着她们被勾起年少回忆的同时,这群少年人也在羡慕她们。
路过时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凑过去和身旁的好友讨论。
“这对情侣看起来好般配呀。”
“而且这个姐姐好漂亮,看起来温柔大方,优雅知性,她男朋友也好帅,俊男靓女,像在拍电影一样。”
语气难掩的激动,羡慕的同时,还有对未来的向往。
好像,长大后就该是同他们这个样子。
看起来,成熟稳重,成为能独立处理事情的大人了。
“谢津年,你知不知道你以前真的很讨厌,不对,现在也讨厌。”黎雾回忆起来当面控诉。
“我记得十岁那年,我好心好意送你一捧花,结果你一脸嫌弃给我扔了,你说你是不是很讨厌?”说起这事她立马来气,一记就是十几年。
提起这茬,谢津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好似鼻间还能闻到那种直冲天灵盖,永生难忘的味道。
眼角微抽,表情略微无语地瞥向她:“那你记不记得你送的是什么花?”
几百年的老黄历了,黎雾哪里还能记得:“不知道,但是不管是什么花,那都是我辛苦地劳动采摘的劳动成果!”
谢津年缓了两秒,幽幽道:“石楠花。”
将他熏得吐了两三回,回去还发烧了几天。
“啊,是吗?”黎雾没印象,讪笑着:“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玩意可臭了,她怎么会去摘。
随后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试图转移话题:“那七岁那年,我们约好溜出去玩,你竟然报警抓我回家!”
谢津年:“……”
人怎么可以记忆混乱成这样。
无奈扶额:“那次是你在路上看到一辆车的车牌,说里面有你当天幸运数字,趁我去买冰淇淋的路上,把人家牌给扣下来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扣下来的。”
语气不难听出来有些无语,同时表情更是耐人寻味的替她回忆。
“还有当时那些也不是警察,是军人,因为你扣的车牌是辆空押运车,事后给你教育了一通,他们见我们俩小孩在外面怕危险,送我们回家去。”
“昂?”黎雾傻眼,“是这样吗?”
怎么跟她记忆里的不太一样,她狐疑:“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能不是同一件事才怪,石楠花那次事后,他在医院里躺了两天,那个味道这辈子简直可以说是此生难忘了。
而后面扣车牌事件,他回家后还顶了个锅,挨了一顿打。
被揍得屁股开花的时候,也没想明白,当初黎雾是怎么避开押运车上守着的人将人家车牌卸下来的。
个子小,从车底下溜进去的?
想起当年这些事,不由忍禁不禁。
谢津年长腿一迈,跟上她的步伐保持平行,大手在她的后脑勺轻轻按下,腔调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