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近来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生活。
如果能用一团乱麻来评价,那应该能算得上是一种褒奖了。
自那日被那个吻之后……
她的梦境就不再有新的剧情,如今每夜她都被同一个梦境纠缠。
梦中,她看到了另外一个样子的齐少游。
墨蓝色的澄澈双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血红的双眼。
她还穿着梁曼最熟悉的白衣,可是一眼就能看出她与之前不同。
齐少游抓着梁曼的衣襟,眼里满是痛苦和不甘:“我明明奢求的不多,只想一辈子陪在师尊身边,做个普通弟子。。。。。。”
“守着师尊,然后一步都不离开。我愿意和别人分享师尊,我可以只占师尊一点点的时间……”
“我只要每日可以看师尊一眼就好。”
“可为什么。。。。。。连这样卑微的愿望,师尊都不愿成全?”
“就因为我是魔族吗?那师尊剃了我的骨头,拔了我的神魂好不好?”
“把我做成念珠,日日放在师尊的掌心!”
近乎疯狂的话,不管梁曼梦到几次都会因此心神巨震。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躺在锦缎衾被间,能清晰感受到那孩子的泪珠滚落到自己的脸上。
那温度好烫比熔岩还要烫上几分,带来的浓郁绝望几乎要将她的心都灼穿。
那份痛楚太过真实,每每都要从梦境溢进现实让她无法心安。
“您就连一眼。。。。。。都不愿看我吗?”
梦里的齐少游声音破碎,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梁曼依旧沉默以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下一秒,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重重落下,灼热而绝望。
也不能算的上是吻了,更像是一种宣泄和愤怒。牙齿和唇瓣撞在一起,然后鲜血淋漓。
“啪!”
一记狠狠的耳光,将齐少游的头都打的偏了过去。
她往日白皙细腻的脸上,现在印上了鲜红的掌印。
“是啊。。。。。。我这般欺师灭祖,确实不配得到师尊的垂怜。”
“师尊如此对我,才是对的。”
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齐少游踉跄着退开,转身离开这里。
若梦境到此为止,梁曼或许还不至于如此煎熬。
可梦里的画面仍在继续。
只见那孩子刚关上房间的门,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虚弱地倚着门板滑坐在地,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
泪水混着唇瓣的血迹,在她的衣襟上晕开。
黑色衣袍唯一的好处就是,哪怕是鲜血染上了也看不清。
月光透过窗,照见走投无路的她躲在门边止不住地颤抖。
那压抑的呜咽声,像钝刀般一下下剐着梁曼的心。
而梦中的梁曼,始终只是衣衫凌乱地躺在锦缎做的被子里,她连指尖都未曾动过一分。
太过相似的情况,让她的心思就怎么也无法集中在自己的工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