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师尊又要走,他仰着头,撇嘴道。
“师尊没好好教我,只管教不管我懂不懂,我…我丶不如师尊天资非凡,那些古籍我都不理解,字都认不全,学的不好不能怪我。”
师尊看似平易近人,又时不可接近,感觉隔着一层毛玻璃。他有些发怵,还有些害怕,任谁也不喜笨徒弟,就像老师只喜好学生。
在他准备道歉时,听见师尊柔和的声音从上传来。
“是丶本座考虑的不周全了,以後每天都会来一阵,小枭有不明白的一起问。”
跟他想的不一样,他还以为会被说推脱,图枭垂着的头瞬间擡起,点头说好。
敬紫山的花园处,白尘站在长廊处,宛如皎月。
此时月光落在图枭手中的长剑,挽起的剑花很是绚烂,颇有几分月下耍剑的美感,美中不足的是只有美。
“叮!”
一点微光破入剑花中心,不偏不倚,正敲在图枭的剑脊上。
那点微光,是白尘随手折下的一截树枝。图枭只觉得一股凝练的力道直透腕骨,手心一麻,长剑险些脱手飞出,踉跄後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白尘捏着那截树枝,指尖随意一拈,微黄的银杏叶簌簌而落。
他擡眼看向徒弟,眸子里不见怒意,只有一种沉静的审视。
“小枭,若只是有模学样,终是不得要领。”他声音不高,却像微凉的晨风,直吹到图枭耳根:“你需要,沉腕控锋,转腰送力,肩引臂贯,身剑合一。”
话语间,师尊不知何时来到身後,把着自己握剑的手,贴心的教自己练了一遍。
被带着练,和自己练,区别很大,效果也更显着
“师尊,我感觉自己已经大有进步了,不过与师尊相比还是差之千里。”
“毕竟师尊是何许人也,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徒儿还得循序渐进。”
“所以,现在没学会的话,能不能先吃饭。”
太阳已经从东边落到西边了,再不吃点东西,自己就要饿死了。
“吃饭?你还想着吃饭。”
白尘手腕轻抖,那截树枝再度出现,不轻不重地弹在图枭的额头上,“啪”的一声脆响。
他收回树枝,声音里终于带上点不容置疑的力道。
“去,挥剑三千。”
“每一剑,都得听见破风的声音,之後去藏书阁,本座要抽背。”
图枭揉着微红的额头,看着师尊转身时雪白衣袖带起的利落弧线,也不敢上去撒娇,老老实实提起了剑。
纤细的手腕,无力的小手,挥完晚上筷子都拿不稳了吧。
谁爱挥剑谁去挥,反正他不要,他要吃饭。
他就不信了,师尊还真能盯的住。
只见图枭鬼鬼祟祟的回头,结果不巧对上师尊锋利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钉死过去。
“嘿嘿嘿,师尊,风丶是风迷着眼睛了,我马上就开始!”
他皮不笑的咧着嘴,尴尬死了的转回去:“一,二,三丶…一千零三…”
挥剑三千被他缩短了一大半,三千剑只劈了三百下。
随後他哒哒的跑过去,叫着闭目养神的师尊:“师尊师尊,我们去藏书阁吧。”
“有进步,动作很快。本座都听不出来三千下的剑风。”
对上师尊深邃的眼神,加上师尊的话外音,他赶忙别开目光去扶师尊起身。
“走啦师尊,藏书阁里小枭有很多费解的书,再晚一点去它们都要关门睡觉了。”
“………”
他倒不知他敬紫山的藏书阁有门禁,里面的书会休眠。
罢了,不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