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梧桐猛地攥紧腰间的"昭阳"玉佩,这块玉,本该属于皇姐。
百官跪地:“请殿下即刻移驾,以大局为重。”
“闭嘴。”她厉声打断,眼泪却砸在皇姐的手背上,“我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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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残阳如血,照在她未脱稚气的脸上。
短短两日,那个爱笑的小姑娘,终是披上了戎装战甲。
城墙上,图枭一剑劈开飞来的火箭,扭头吼道:“南柯梦!你的符箓呢?!还没画好!”
“再不好,就要被射成刺猬了,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别着急,别着急,我再也不乱写了…”南柯梦第一次看此等战火连天的盛况,害怕的很,他咬破指尖,在墙砖上画出繁复的血纹,“唐流殇!东南角补刀!”
唐流殇一把短刀砍断云梯上的敌兵:“小师叔!你左边!”
图枭旋身斩落两名偷袭的炎国士兵,喘着粗气看向城楼。
林梧桐一身银甲,正在指挥弓弩手放箭。
她瘦小的身影挺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有写女皇的样子…”图枭喃喃。
——砰——
南柯梦的爆破符已成,城下一大片的残肢断骸。
南柯梦突然拽过他,欣喜道:“说什麽呢!炎国退兵了!我们赢了一下下。”
胜利的欢呼还未持续半日,探马就带来了噩耗。
“炎国……吞并了杨国。”老将军脸色惨白,“他们铸出了魔剑。”
林梧桐手中的茶盏"啪"地碎裂。
魔剑。
他们能铸剑,那麽她也可以。
她跌跌撞撞冲进史馆,翻出了被皇姐亲手封印的残卷,封印的条子已然有打开的痕迹。
以皇室血脉祭剑,可唤魔剑出世,使江山变色,扭转乾坤,一剑可破万军。
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皇姐朱笔批注:毁此卷,绝此念。
原来,皇姐送她走,不是嫌她无用,而是怕她跳进剑炉吗。
林梧桐一路上都带着泪,最後跌跪在榻前,指尖死死攥住染血的被褥。
皇姐苍白的面容近在咫尺,却再也不会如从前般笑着唤她“阿梧”。
“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她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哭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什麽嫌我无用…什麽要我修炼…原来…原来只是怕我死……”
烛火在纱帐上投下摇晃的阴影,映着林梓桐毫无血色的唇。
那唇角还凝着干涸的血迹,像极了当年托孤时,皇姐背过身偷偷咬破的伤口。
“召国很少下雪,你说过…说过要带我看雪,陪我再堆一次雪人的…”她突然抓起姐姐冰凉的手贴在脸颊,泪水浸透对方指间的茧,“我学会御剑了…能帮你杀敌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不要丢下阿梧不顾…”
床畔药碗倒映着扭曲的脸。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五年前的皇姐——玄甲染血,长枪拄地,却对她笑得温柔:“等皇姐击退敌人,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届时皇姐亲自上山接你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