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明白了。
早该明白了……
在那些他被迫被沈清弦运用手段,灵魂被压制在识海的那段日子,缠音一点都没有觉得顶着他身体和容貌的沈清弦奇怪。
一如既往地做着他的道侣。
明明……他们是不一样的。
性格,神识交融时的方式,还有在床事上的偏好,他们都不同。
可……缠音就是没有察觉。
玉宁不愿意承认是缠音不爱他这个可能,只得承认,是缠音爱上了他们两个人。
玉宁呆坐在床榻边沿,望着陷入昏迷的缠音,眼眸微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晨光照进房间,缠音缓缓地睁开眉眼。
几乎是在意识模糊的时候,缠音就已经察觉到身体的异样。
原本病弱的身躯如今充斥着澎湃的灵力,木灵根在丹田熠熠生辉。
缠音将掌心缓缓贴向心口,感受着蓬勃生机在经脉间流淌。
二十多年盘踞在身体的病痛终于彻底消失了。
此刻连呼吸都带着草木清甜。
她突然蜷缩起来,用双手捂住脸庞,任由喜极而泣的泪水从指缝渗漏。
泪水滴落在锦被上,在缠音的注视下,竟然生出细嫩的藤蔓,木灵根随着她情绪波动自发牵引天地灵气。
缠音怔怔看着被面绽开的星点小花,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忽然一道冷香袭来,拥抱住了她。
“音音,莫哭。”
玉宁低下头,用袖口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望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玉宁的指尖停留在缠音湿润的眼尾,那道新生灵根带来的草木清气正丝丝缕缕渗入他的身体。
昨晚上让他精神俱疲的猜测,好似这一刻都不重要了起来。
缠音扬起唇瓣,“夫君,我再也不用被那病症折磨了。”
“嗯。”
“我好高兴好高兴……以后我们都不会分开了。”
“嗯,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玉宁上前,紧紧抱着缠音的身躯,将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向来在外人面前高冷而只在缠音身前温柔的那双眼眸,此刻好像噙着些许的泪水。
“音音……你还记得你昏迷前,说的那番话吗……”
玉宁告诉自己,如果缠音忘记了,那他就维持着原状,如果她没有忘记……
缠音的身体倏然一僵硬,缓缓地从玉宁的怀抱里退了出来,轻咬唇瓣,含情眼望着他,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已经是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