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还曾希望陆嘉嫣能永远离开陈旧年。
可如今,她遇到困难了,她却能二话不说地提出帮助。
孙韵笑了,也莫名释然了不少。
陈旧年爱她,是有原因的。
如履薄冰的人生旅途中,谁能不去为冰面上唯一的小岛而心动和向往呢?无非都是想给自己找个依靠,找一个归属地罢了。
他们都是浸泡在冰湖里的可怜人。
而陆嘉嫣,是屹立在湖中央的一方岛屿,那儿有光照,有温暖,有能一脚触及到的地面,也有带来丝丝沁凉的微风。
“怎麽了吗?”
孙韵说:“其实我还挺嫉妒你的,陆嘉嫣。”
这个回答令陆嘉嫣心里咯噔一下,可是很快,她就重新扬起唇角,话语如和风细雨:
“嫉妒我没关系呀。嫉妒我,说明你有一颗想要变好的心,你很棒呀。既然嫉妒我,那就努力超过我,希望你早日成为那个更好的自己。”
“当然,我也不是说我是个多麽好多麽优秀的人。”
孙韵摇摇头:“不,你就是这样的人。”
陆嘉嫣拥有一个强大的内核,无论发生什麽,她都能独自迅速消化下去。
这一点,就很值得人羡慕和学习。
“谢谢。”她欣然接受。
“……”
“刚开始我听他说你们分手了的消息时,我是庆幸的,不过後来,也就是到此刻,我希望你们能和好,能幸福。”
“他是我从十七岁就喜欢的男孩子,也是我二十二岁还在执着的少年。”
“我有龌龊的想过挖墙脚,可是他爱你爱的太坚定了。”
“我无法撼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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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馀晖下,陈旧年优越的骨相便被展露无遗,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与曾经的少年既像又不像。
孙韵说,他是她十七岁就开始喜欢的少年。
可于陆嘉嫣而言,他又何尝不是她十七岁的初恋呢?
她的青春里,一半是拥有他,一半是想念他。
“陈旧年,我给你听一首歌吧。”
“嗯?”
她为他戴上耳机。
《走马》的歌词与拌嘴融进了五点归家的车流中,黄昏将这份人间温情洒满大地,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温和起来。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擡头看。】
【你就在对岸走的好慢……】
红灯捏碎了少年的清醒,于是他意识清晰地沉沦。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陆嘉嫣捧起他的脸,如他们第一次接吻时那样,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唇瓣,“陈旧年,我们往前看吧,前方还有好多路等着我们一起去走。”
“我不纠结过去了,因为我知道,这几年的分别,你也并没有比我好受到哪儿去。”
就这样,他们吻住了夕阳,贪婪地将馀晖藏于腹中。
陈旧年压在陆嘉嫣身上,那具有侵略性的,占有的吻,是他五年的爱意换来的。他疯狂地向陆嘉嫣索取着什麽,哪怕毫无规则地啃咬磕到了牙齿,他也一刻都不曾停下。
吻到动情处,陈旧年忽然就流下了眼泪。
他哭得颤抖,两人唇瓣都变得湿润黏腻起来。
“你知道吗?其实在那天车上,你拒绝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