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
我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里,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还躺在床上,但同时又好像漂浮在某个虚空里,看见一些断续的、没有逻辑的影像,教室的课桌,她单马尾晃动的弧度,暴雨的窗户,她花苞上稀疏的绒毛,我阴茎上沾染的血丝和精液混合的浊白,厨房里她踮脚洗葱时露出的腰肢……
这些事情,这些碎片,在我脑子里疯狂旋转,像被捣碎的花瓣在漩涡里打转,五彩斑斓又支离破碎。
我试图把它们拼凑成完整的“昨晚和今早”,可每当要成型时,某个细节就会突然放大,比如我指尖触碰到她花蕊时她猛地一颤的呜咽,比如我舌头探入她湿润入口时她双腿骤然夹紧又无力松开的颤抖,然后整个拼图就又散了。
于是我的大脑也不在工作,它选择了宕机。
睡意像潮水,终于彻底淹没了我,沉入了无梦的黑暗。
(如今写下这些,我仍能清晰地触摸到那种恍惚。那不是疲惫,而是一种认知的断裂,仿佛一夜之间,我的灵魂出窍了,只能作为旁观者看着自己日常生活的感觉,像是第二次“断奶”。)
我是被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惊醒的。
“咔哒”,门开了,接着是放包、换鞋的窸窣声,是妈妈下班回来了。
我移开搭在眼睛上的手臂,迷迷糊糊睁开眼。房间里暗了许多,傍晚的天光从窗帘缝隙渗进来,暖融融的橙黄色,斜斜地铺在地板上。
“小泽?回家了吗?”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工作一天的疲惫,但温柔无比。
我没立刻应声。
脑子还沉在睡意的泥沼里,那些关于杨颖的画面和情绪像水草一样缠着思绪,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望着天花板那道裂纹,听着妈妈慢慢走向我房间的声音。
“小泽?”声音停在房门外。她轻轻敲了敲门,“在睡觉?”
我想应一声,喉咙却紧,只含糊地“嗯”了一下。
门被推开了。
妈妈站在门口,逆着客厅的光,轮廓柔和。
她手里拎着顺路买的菜,看见我躺在床上,眉头微微蹙起“怎么这个点还在睡?昨晚没睡好?”
我撑着坐起来,脑袋昏沉,浑身软绵绵的。
那种恍惚感并没有因为短暂的睡眠而消退,反而因为突然从深眠中被惊醒而变得更加明显,我像是从一个世界被强行拉回了另一个世界,两个世界之间有一层厚厚的隔膜,我卡在中间,两边都不太真实。
“嗯……有点困。”我小声说,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说话时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有点皱,但还算整齐。
心里突然一紧脖子上有没有痕迹?
后背有没有她抓的印子?
我想扭头看,又不敢动作太大。
妈妈走进来,顺手按亮顶灯。白炽灯“啪”地亮起,刺得我眯起眼。她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她的手温凉,贴在我还有些汗湿的额头上,很舒服。
“不烫。”她收回手,又仔细看了看我的脸,“但脸色怎么这么差?眼神也呆呆的。真没事?”
“真没事,就是刚睡醒。”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正常点,但声音还是飘的。
视线垂着,不敢看她的眼睛。
身体里那些记忆还在翻滚,掌心的触感、舌尖的味道、下体隐隐的胀痛,这些都让我分神。
妈妈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相信了“刚睡醒所以精神不好”这个解释。
“那起来洗把脸,清醒一下。等会儿来厨房帮我准备晚饭,你爸也快回来了。”
她说完就转身,脚步声朝厨房去。我继续坐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水龙头的哗哗声、塑料袋的窸窣声、锅碗轻碰的叮当声。
这些声音太日常了,日常到让我恍惚。
这是我的家,妈妈在做饭,爸爸快下班了,一切都和昨天一样,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我慢慢下床,腿有点软。走到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搓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凉意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头乱糟糟的,眼神涣散,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
我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掌心。
就是这双手。
在过去十几个小时里,揉捏过杨颖胸前初绽的花蕾,分开过她腿间粉嫩的花瓣,探入过她紧致湿润的入口,感受过她高潮时剧烈的痉挛。
现在它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手指修长,指甲剪得整齐,掌心的纹路清晰。
可我知道,它已经不一样了。
它记住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记住的触感,太多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用毛巾擦干脸。镜子里那个十三岁的男孩还在看着我,眼神里有懵懂,有慌乱,有一夜之间长大的无措。
走出浴室,厨房里已经传来洗菜的水声和切菜的笃笃声。我走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妈妈忙碌的背影。
“小泽,把饭桌擦一下,碗筷拿出来摆好。”妈妈头也不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