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呢,我很有经验。你永远想不到那些狗东西能用什么离谱的理由来黑你,要我说,想象力用在这种地方真是屈才了,给他们一只神笔,他们能造出一个新黑洞……”持玟划着手机,念叨起来:“黑着黑着呢,你就习惯了,一段时间看不到还会有点想,这人怎么不骂了,是死了吗……”
叶绡绡笑起来,观察房间,突然看到飘窗上有个绿色的东西,露出一小角。
“你把青蛙摆出来了?”叶绡绡指了指那边。
持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那只青蛙,上次叶绡绡夹娃娃的众多成果之一,脸色一僵。
叶绡绡随口问道:“为什么讨厌它啊,不就是个表情包么?”
持玟:“……”
叶绡绡盯着他看,持玟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点发红,这让叶绡绡的好奇心膨胀到了极限,他一翻身,跪在床上,星星眼双手合十:“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
“停!”持玟吼道。
叶绡绡乖巧闭嘴,眼睛仍在祈求……
“就是那个表情包,”持玟难以抵抗,撑着额头说,“‘’我操恶俗啊‘,那个。”
“嗯嗯,我知道表情包,所以?”叶绡绡问。
持玟表情纠结,片刻后还是叹口气,解释道:“还是我刚拿影帝的时候,很红,有很多人……拿这个发我的擦边图。”
叶绡绡:“?”
持玟又解释了一下。原来当初持玟拿影帝的那部电影,有一些裸上身的镜头,还有一小段拍到了洗澡的背面。
男演员没有女演员那么敏感,但一些观众仍然会感觉这些镜头是一种“福利”。尽管电影非常严肃,裸身镜头也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含义,还是有很多人单独截出来,修图的剪辑的,各显神通,做出一段段堪比下海的大尺度二次创作。
持玟拍那部电影的时候还没成年,虽然身材已经初具成人轮廓的力量感,但到底还有几分青涩。
一方面这种将熟未熟的感觉格外诱人,一方面做二创的观众也会有点罪恶感,感觉这么搞未成年人不太好……
于是他们约定俗成的把创作发在各种需要门槛的外部链接里,社交平台上则附上一只“我操恶俗啊”的绿色青蛙图,意思是懂的都懂,请进。
彼时持玟还是个不知社会险恶的小朋友,刷到好多和他有关的帖子,都附图这个绿色青蛙,抱着这什么意思啊的好奇心点了进去……往事不堪回首。
从此他看到这个青蛙都会应激。
“哈哈哈哈哈——”叶绡绡拍着枕头狂笑。
持玟:“……满意了吗?”
叶绡绡没有危机意识地抱起枕头,笑得歪倒在持玟身上:“有没有……哈哈哈……有没有存档了……给我看看……”
持玟黑着脸:“有个屁,都被我举报了。”
“哈哈哈哈哈!!”叶绡绡更乐了,肚子都笑得痛,缓了好一会儿,才喘着气问道:“那怎么……那怎么现在,你都无所谓了啊!”
持玟现在确实很无所谓,第一次见他在片场淋湿了,就肆无忌惮地脱了衬衫,直接搡着他回宾馆,甚至还干过在不熟的他面前**的事……
“哪能一直在意,”持玟自嘲道,“后来渐渐发现,我跟卖肉的也没那么大区别,演得如何还不如保持身材来的重要。”
“别这么说,”叶绡绡认真起来,仰头看着他,“当然不一样。”
持玟与他对视。
“你是演员啊,你是影帝!”叶绡绡说:“表演是一门艺术,观众们都明白的,只是大家也有低俗的一面……人嘛……都……”
说着,叶绡绡有点脸红了,他才发现,自己和持玟之前打闹在一起,身体几乎紧紧贴着。
刚刚持玟描述青蛙事件时,他不可避免地想象了一下,这会儿又说起这个话题,就起了点反应……叶绡绡想悄悄地挪一下,脸热抬头,便见持玟也撇开了脸,忍耐着什么似的,耳朵都红透了。
叶绡绡感觉脑袋轰地一下,这下彻底不记得什么艺术什么高雅,连忙撑着胳膊想后退。不料持玟闷哼一声,咬牙道:“别蹭了!”
叶绡绡:“……”
两人喘着气,互相都不敢看对方,片刻后叶绡绡终于找回点行动力,颤抖着说道:“我……我去隔壁睡!”
“别折腾了,”持玟按住他,呼吸湿热,“我帮你。”
叶绡绡心脏又一次鼓噪起来,咬着下唇,片刻后蚊呐一般:“……我也帮……”
翌日。
主卧窗帘有条缝,阳光正正照在叶绡绡脸上,半梦半醒间,他听到电话响了,然后是持玟烦躁的声音。
“啊!?我说了是啊!”持玟压着声音,怒道:“昨天的我说的话不算数吗?非要再问问今天的我?那我现在是不是不用回答,让你去问明天的我算了!?”
叶绡绡听持玟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笑,阳光映得眼皮血红,这让他不太舒服,于是翻了个身。
“……嗯,别找人了。不就是把客卧收拾出来,我自己来。”说着他瞥了叶绡绡一眼,把小靠枕往叶绡绡头上一拍,对他说:“你睡。”
说罢,持玟起身,讲着电话向外走,片刻后带上了门。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催眠神力,叶绡绡当真又睡着了。
他陷在一堆与夹娃娃机掰头的战利品中,绿色青蛙大喊着那五个字,坐在毛绒玩具堆的顶端,十分嚣张。
再醒来时,叶绡绡愣了几秒,拿起手机一看吓了一跳,居然已经下午一点了。
微信里有薛巅峰的消息,说他下午会和搬家公司的车一起过来一趟,先把他打包好的行李送过来。
再往下翻,持玟也留了一条,说他上工去了,傍晚回。
上工……叶绡绡哭笑不得。
圈里的确有演员会把工作说成上班,回家说下班,但很少有人用上工这个词。剧组难道是什么血汗工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