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都,在某军区医院的病房。
头部受伤的余三祥躺在床上,看着一封信。
这封信,是他转业回家乡的战友寄过来的。
在信里,战友告诉他,按照他的嘱咐,他托可靠的人,在余家屯一带打听了一下,余老顺家里的情况。
最后得到的消息是,他大嫂在他离家两年后便去世了,一同去世的,还有他刚出生一个月的小侄女。
余老顺对外宣成的理由,是因为妻子产后大出血,孩子早产体弱,所以母女俩没扛过去。
但村里流言蜚语很多,最主要的原因是,妻子死后一个月,他便又娶了同村的寡妇赵秀花。
赵秀花进门七、八个月,就产下一个看起来像足月的男孩,两年后又生下了一个男孩。
然后,余老顺将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大儿子送进煤矿……
余三祥看到这里,心里猛的一缩,手里情不自禁的攥紧信纸。
“吱呀”一声,门外走进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
那女人见他手里拿着信,便不高兴的说,
“老余,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头上的伤还没好,医生让你静养,怎么还看信呢?一会儿又头痛。”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中提着的暖瓶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余三祥回过神来,勉强的冲她笑了笑。
女人现他的神情不对,关切的俯下身子,“你怎么了?头又痛了?”
余三祥勉强摇摇头。
“哎哟,你别晃脑袋,医生不让你乱动,信给我,我给你念。”
女人着急的去拿信,抽了一下,没从他手里抽出来。
她一怔,再抬头,看见余三祥满脸泪水。
她不觉得有些手忙脚乱,“哎哟,老余,你这是怎么了?”
她和自己男人是一个战壕出来的战友,战场上,再惨烈的战斗,也没见他服过软,认过怂,更别说流泪,今天这是怎么了?
余三祥将手松开。
“新茹,你帮我看一下国志死了没有?我眼花看不清楚。”
几片信纸从余三祥手间飘下,许新茹急忙将信纸接住,她安慰着丈夫。
“你别急,别急,我这就帮你看……”
一边说,她一边,快的将信看了一遍。
她越看越皱眉头,一直看到最后,才长舒一口气,
“老余,国志没死,活的好着呢,现在是煤矿青年突击队长,成了家,还有一个女儿……”
“真的?”用手捂着眼睑的余三祥听到这些话后,心头一喜,伸手要信。
许新茹犹豫了一下,没有把信还给他。
他立刻明白,事情并没有妻子说的那么简单,于是沉着脸看着妻子。
许新茹知道丈夫的脾气,她叹了一口气,
“你别急,国志现在在煤矿的工作很好,很优秀。”
“但他妻子的第一个孩子,怀孕七个月时,被你大哥的后妻给搞没了,第二个孩子是个闺女,上个月被又后妻的孙子推下了河……”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见丈夫的脸色铁青,赶紧宽慰他。
“你别急啊,孩子救起来了,没大事,现在两家人已经分家,不在一起住。你放轻松啊,一定放松,医生说你不能生气。”
余三祥努力平复着心情,他知道自己确实不能激动,心情平复后,他问了一句,
“情况确实是这样吗?”
许新茹见他情绪已经平缓,也知道如果不让他看信,他怕放不下心。
便把信递给他,余三祥接过信,仔细的看了一遍。
信上说,他二哥余二和以前总是喊着家和万事兴,想让余国志退让委屈求全。
他想把父子俩人拉在一起,但没有成功,可能因为大哥做事太过分,余二和家也不和大哥家继续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