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当天,出现了不少年老鸽头人,这些鸽头人不少都脸上带伤或身体残缺,羽毛黯淡,翅膀没有当初的光泽,粗糙干枯的鼻瘤代表它已经彻底丧失了飞行能力,它们旁观了这场游行。
这种日子酒馆通常很忙碌,但多莉特意给漆黑放了假,因为她得知漆黑要辞职了。
即使之后的面试漆黑没有混进纪尔的队伍,她大概也不会再在这里待着了。
“去凑凑热闹吧,”多莉说:“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时我就觉得你应该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去看看圣临节的游行吧,今年的游行应该会特别精彩,你作为外地人应该没见过吧?这是你第一次见,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哦。”
不,不是第一次,漆黑在心里如此想。
尽管如此,她还是去凑这个热闹了。
圣临节当天,有什么东西在漫天飞舞。
是漫天的花瓣。
有不少鸟类衔着花篮在工作,也不知道驱使这些家伙的人答应给了它们什么好处。
花车游行尚未开始,两道身影闪过,其中一个人是曾经在森林里捡到她想要把她带回去养的艾达拉,另一个是她见过几次的冒险者欧文。
漆黑偷偷摸摸跟了过去。
她跟到了离游行花车不远的广场,这里临时搭建了很多中型帐篷,是花车表演工作人员临时搭建的场所,用来对花车游行进行组织工作的地方,欧文和艾达拉进了表演人员化妆的专属帐篷,这个帐篷里面只有这两个人。
艾达拉正在跟欧文倾诉烦恼:“怎么办啊,老爸跟我诉苦这个表演的位置一直没有人选,它已经被骂了好几次了,所以当它对我哭得太凄惨甚至差点下跪时我一心软就答应了。”
“别的不说,它好歹是个镇长,怎么这么没有尊严甚至差点下跪啊?还有你老爸怎么一哭你就什么都答应啊?你们父子关系也有点畸形啊。”
“别在这说风凉话了!帮我想想办法啊!!!我才不要扮成女王上场!”
“我能有什么办法?”
“无所不能的纪尔亚伦一定也会飞行术的吧!!!你去帮我求求他吧!我觉得他也合适这个位置!”
“我还真没见过他用飞行术,再说这种大型表演是临时拉一个人就能上的吗?”
“不是还有几个小时,我可以教他到时候应该做什么啦。”
“你死心吧,我今天都还没找到他人,羽毛也联系不到这家伙,大概是躲在哪里舒舒服服等游行开场了吧,他跟我说他是第一次看多罗的圣临节游行,有点期待,要找个好位置。”
艾达拉表情绝望。
“正好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向他展示一下你绝佳的飞行术,说不定他看了之后大受震撼就不卡你的申请了。”
“好像也有点道理。”
艾达拉很快就被说服了,他涂了口红,带了假,还穿了比平时更高的高跟鞋,他不习惯地摸了摸自己:“我讨厌这幅装扮。”
“别太别扭,扮演女王的男性还是有很多的嘛,我最近去图书馆看书,说什么多罗王国中期举行圣临节的时候,有个和后来的嫉妒之神同名的年轻冒险者,是个血鬼,叫什么泽……”
“泽菲罗斯,”艾达拉大怒:“什么同名啊你个白痴,那就是我主啊!你果然连我主的名字都记不住!”
“都说了是你主的名字了记不住也在情理之中,”欧文:“总之,你主不也在圣临节的时候扮过女王了么?”
就因为那段历史,血鬼的戏法因此而闻名。
艾达拉若有所思。
街道上的花瓣越来越多了。
有一个人不停地在打喷嚏:“阿嚏!阿嚏!阿嚏!”
为了防止有人花粉过敏,还有人当街卖防花粉过敏魔药的,还有很多香香脆脆甜甜的花瓣零食。
浓郁的花香混合着月桂苹果的味道,勾起了漆黑的回忆。
在她的记忆中,她确实不是第一次看圣临节的花车游行。
她记得她第一次看圣临节花车游行,应该是在多罗王国还没到鼎盛时期、她还没成神的时候,当时的记忆里,她好像还和旧忆中那个叫她“小矮子”、穿着高跟鞋还点娘娘腔的紫男性说话了……
“小矮子,”记忆中的泽菲罗斯伸手在漆黑面前晃了晃:“你怎么在这啊?我还以为你会和队长在一起呢。”
漆黑没说话。
满街都是花瓣,有人在打喷嚏。
泽菲罗斯看了那个打喷嚏的人一眼,幸灾乐祸地说:“某个花粉过敏的倒霉鬼也要遭殃咯。”
回忆中,紫的泽菲罗斯身材高挑,他是卷长,脸上涂着紫色的眼影,嘴唇也涂得润润的,他穿着裙子,却很明显地看出来是个男人,因为他鼻梁高挺,轮廓明显,骨架也大,但他皮肤很白,长得也好看,所以漆黑也不觉得他这幅打扮很违和。
泽菲罗斯着漆黑,抬起下巴:“又不说话,你可真够沉默寡言的。”
当时的漆黑努力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你穿裙子很好看。”
泽菲罗斯瞪大眼睛,脸红了,他说了一句:“咳咳,谢谢。”
两人在逐渐嘈杂的人群中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终于还是泽菲罗斯憋不住了,他说:“我现在感觉很不好,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扮演女王的。”
“为什么啊?”
“我对女装实在是没兴趣。”
“可是你平时不是化妆还穿高跟鞋。”
“这不一样!我可是个直男!这个世界贵族化妆穿高跟鞋是很正常的好吗!”
“你说正常就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