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外人面前这样评价别人并不礼貌,但这似乎是某种共识,所以他们毫不在意地学郁元说话,说郁元穿得像上世纪中年人。
反正郁元听不到,听到了也不会反驳。
“实验室里没有人和他走得近。”
“但是他长得还不错。”
他们暧昧地笑起来:“是男人会喜欢的类型。”
宴会结束得并不太晚,虞新故被那两人身上的香水味弄得头晕,松了松领带,刚坐上车,手机就响了。
等李景出来,虞新故让他一起上车,让司机先去趟cbd。
九点钟,北城的道路如灯河流淌,商务区灯火通明的大楼里,走动的人像搬运食物的蚂蚁。
保时捷在中连总部大楼的地下车库停下,虞新故和李景前往顶层办公室,开门时虞秋和秘书卫黎已经等在里面。
办公桌上的文件早已放好,他给刚来的两人准备了茶水,又熟练地拿出单独的女士水杯去了吧台。
“招商项目书。”
虞秋让虞新故和李景两人过了一遍,与上季度相比,项目大换血,加入了许多正红火的潮牌,规划规整而合理。
“姐,你知道ztz?”
据说是某青年设计师品牌,在年轻人中掀起一波风潮。
“手底下人做的。”虞秋接过卫黎递来的杯子,红糖的味道弥漫出来,“我下周去慕尼黑,你和小景去审核品牌。”
商场品牌审核并不轻松,数量也大,是锻炼也是压力,虞新故没有立刻答应。
“丽湖上季度的业绩不行,”虞秋说,“爷爷说下半年是给我的唯一机会。”
虞新故答应了。
谈完事情已经十点,十月的北城室内正凉。
虞秋起身,卫黎给她披上风衣外套,衣摆从桌面划过,棕色的纸袋掉到了地上,里面白色的衣服掉了出来。
虞秋先一步捡了起来,抬眸看了虞新故一眼,当着他的面展开。
一股淡香将空间包围,温暖又柔软地将几人包围。
卫黎说:“这不是大学参加运动会的衣服?”
彼时,虞秋也在读书,嘴角不明显地扬起:“咱们唯一一次去食堂吃饭,我弟还被人撞了,衣服上有一块油渍,回去怎么也洗不干净。”
她低头翻着:“奇怪,怎么没了?”
虞新故当然记得这件事,撞他的是个大二的学弟,说要给他买新的,也像郁元一样,要加他的微信。
虞秋搜寻无果:“你把这衣服拿出来干什么?”
虞新故从她手里拿了过来,塞进纸袋:“回去给张姨,她不是想要吸水好的布吗。”
当晚虞新故回到枫庭湾,把衣服展开在沙上,开了客厅所有的灯。
油渍的位置他记得更清楚,直径十厘米的黄褐色不规则圆形。
虞新故仔仔细细检查了五分钟,终于现污渍的地方比其他位置更白一些。
他把衣服挂起来,放进了衣柜最里层。
几乎一整个十月,虞新故和李景奔波在外地。
招商项目书是虞秋手下一位叫宋珠的女士做的,所以出差时她也跟来一起。
她年约四十,从产线做到副总,其中艰辛虞秋同虞新故说过多次。
几次出差的酒店和会议进程都是宋珠在跟进,晚上从品牌方处回到酒店,宋珠在三个小时内,会交出完整的谈判方案。
虞秋在电话里说:“按照这个策略执行,如果这季度报表漂亮,总经理的位置我为她留着。”
回去那天,北城下起秋雨,宋珠的高跟鞋和白色西裤都被积水打湿,裤腿出有很显眼的一圈泥点,虞新故便让司机带她一程。
她去的地方是个幼儿园,说是孩子放学,今天要去接。
“五点了,幼儿园已经放学了,”李景问,“孩子爸爸呢?”
宋珠凹陷的眼睛垂下,虞新故看出其中有熟悉的躲避情绪。
她抹掉额头上的水珠,妆有些花:“前年出了些事,还没出来。”
虞新故让司机把宋珠母子接上,保时捷将两人送到六环边上某个非常普通的小区门外。
下车时,虞新故给了她们一把伞。
外地的品牌方谈完,剩下几个北城内难啃的骨头,ztz便是其中之一。
次日几人去和虞秋开完会,宋珠建议ztz留下:“这会是北城家,其他的商场也在抢,如果能进到丽湖,报表会很漂亮。”
加上几人在外地时也做过市场调研,虞新故和李景都较为赞同,虞秋便问:“既然ztz是设计师品牌,能不能联系到本人?”
宋珠并不太赞成,因为设计师张正明是个性格奇怪的零零后怪咖。
虞秋和虞新故说:“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