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总管一惊:“不带殿下回来?”
凤昭帝冷哼一声:“他现在铁了心往外跑,逮回来也还得再跑,不如就让他在外头吃些苦头,方知这世上人心险恶!”
宿总管听着那句人心险恶,不敢附和,只恭敬道:“陛下英明。”
“传令二十七星宿,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出手。”
“是,老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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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月皇宫
“陛下,陛下,太女殿下又打架了。”
东宫太女殿下的贴身宫女琬琰熟练的步入御书房,向胥月女皇禀报太女殿下今日战绩:“殿下今儿在醉风楼和三公主抢一个小倌,和尚书府的女公子打起来了。”
“和三公主抢小倌,怎和尚书府的女公子打起来了?”女皇面不改色问完,又追问了句:“赢了输了?”
“陛下您知道的,这不站队吗,尚书府的女公子向来与三公主交好,不得帮着三公主抢人,那打起来可不就拳脚不长眼嘛。”琬琰仔细想了想:“大抵是赢了的,奴才听说人是抬回去的,就是尚书大人来告状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大殿了。”
女皇眼神一闪:“说朕病了,下不来床,不见。”
“可是。。。”
“小辈打架做长辈的不好掺和,你让他家小辈去打回来,只要没打死打残,朕不追责。”工部尚书那个老东西本就啰里啰嗦的,出了这事,今儿非要在这跟她纠缠一日不可。
“母皇好狠的心啊。”
一道声音突兀的传来,殿内几人纷纷侧目,只见皇太女动作利落的从窗户外翻进来。
琬琰忙迎上去:“……殿下您好好的门不走,翻窗作甚?”
“那老头不是在外堵我吗?”胥璜踱步到女皇跟前,扯了扯她的衣袖:“母皇,今儿这事可不怪我啊,是她自己凑上来的。”
女皇没好气的将衣袖从她手里拉回来:“她把自己个儿凑你手上还是脚上了?”
“都凑了吧。”
胥璜面不红心不跳。
女皇恨铁不成钢,骂道:“你这点本事也就能在那帮没用的世家子弟手里占几分便宜,真要遇着什么亡命之徒,你能有还手之力?你这花拳绣腿还不够人家砍的。”
胥璜不甚在意:“遇见了就跑呗,还手多累。”
女皇咬牙:“。。。那要是跑不过呢?”
“跑不过。。”
胥璜嘿嘿一笑:“那就死呗。”
女皇深吸一口气。
皇夫才嘱咐过,不能生气,不能打,不能骂,要跟她好好说。
“母皇,我上次给您商量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啦?”胥璜趴在书案上,将脸怼在女皇眼前,眨着明亮的大眼道:“要不要拟旨,改封大皇姐或者三皇妹为皇太女,母皇要是不想写,儿臣可代写。”
女皇静静盯着纨绔女,良久后,咬牙道。
“来人,将皇太女押回东宫,不做完欠下的课业哪里也不准去,除非死了!”
什么怀柔之术,她配吗?
这纨绔东西,她忍不了一点,谁爱忍谁忍!
胥璜笑容一僵,立刻站起身边往窗边退边道:“母皇,不行啊,不行的,您不能出尔反尔啊,我学不了一点…”
“啊,叔,在呢哈哈…”
胥璜被女皇的贴身暗卫逼退回女皇跟前,对上女皇怒气腾腾的视线,又看了眼涌进殿内的侍卫,她能屈能伸的举起手:“我不跑,不跑,我自己走!”
女皇怒瞪着那道吊儿郎当的背影,实在气不过重重将奏折砸过去,谁知皇太女不晓得是熟能生巧还是背后长了眼睛,竟身子一扭躲过了,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女皇气的眉心直跳,指着门口骂道:“逆女,怎么就养出了这副狗德行!”
女官将早已备好的凉茶呈上:“殿下性子率真,纨绔是纨绔了点,好歹是没养歪。”
女皇怒目瞪向她:“你还嫌不够歪?”
女官垂目不敢接话了。
女皇一手叉腰,一手扶额:“明明幼时那般乖巧讨喜,如今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女官默默道:“陛下说的乖巧莫不是殿下三岁前?”
三岁前的殿下一半都是睡过来的,自然乖巧听话啊。
数百年前,胥月曾叫邾月国,后来不知因何改名,皇室改姓,但国号倒是延用‘邾’至今。
胥月国泰民安数年,安居一隅,也算繁荣昌盛,可这一代的一半朝臣却愁白了头。
只因他们认为这胥月江山,后继无人。
邾庆一年,女皇第一位公主降生,虽不占嫡,却是女皇的长女,自是贵不可言,可在抓周宴上,大公主却不知从哪儿攥了颗骰子在手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才几岁就开始不务正业,痴迷赌术,实在难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