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身上还痛着。
凤岐挑眉:“你不怪她了?”
鹿玡摇摇头,过了会儿补充道:“她杀了徐炀,替我们报了大仇,还安葬了姑姑,爷爷开心,我也开心。”
“而且,姑姑的徒弟,我好像应该唤她…”
“姐姐。”
凤岐提醒道。
可鹿玡却还是摇头:“不对。”
“我的医术是姑姑教的,只是姑姑好像不让我喊她师父。”
“你想起来了?”凤岐。
“没有。”
鹿玡道:“这是我仅有的记忆。”
她如今的记忆里,有慈祥的奶奶,温和的伯伯,清冷却温柔的姑姑,还有偶尔来指点她的路爷爷,还有很多看不清脸的路家人,她记得他们是一家人,很亲近的一家人。
可是有一天,他们死了。
她亲眼看见那些人杀了奶奶,杀了伯伯,杀了好多她亲近的人。
凤岐喔了声。
“要是这么算起来,你应该唤她一声师姐,但如果你们师门要从入门时间排行的话,你可以叫她一声师妹。”
鹿玡有些茫然的问:“那你觉得,她更喜欢我怎么叫她?”
“不知道啊。”
凤岐耸了耸肩,意味深长道:“不过,女孩子一般都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叫老了。”
鹿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热鱼汤,我去看看你爷爷。”
说完,凤岐便折身离开。
只是转身时,唇角隐约带着一抹笑意。
胥璜很快就找到了路爷爷。
“老先生。”
路爷爷听见声音手脚慌乱的抹掉了什么,才转过头,带着慈祥的笑意道:“涂姑娘。”
胥璜不动声色看了眼地上没被掩盖严实的一缕红色,将药递给路爷爷:“鹿芽给您熬的药。”
一路走过来,药的温度刚刚好。
“多谢涂姑娘。”
路爷爷接过药饮尽放置一边,道:“怎么劳烦涂姑娘送来了。”
胥璜自然而然坐到另一个矮凳上,看了眼路爷爷分好的药材,道:“鹿芽在做晚饭,我正好没事就送过来。”
“这些是刚采回来的药草?”
路爷爷点头道:“是,今日闲着无事,你们去抓鱼,我就在附近找了些草药。”
“这都是什么功效的啊?”
路爷爷便认真给胥璜介绍道:“这一部分晒干了将它们磨成粉可以治外伤,少夫人的血虽可解毒,但对外伤没有作用,这部分可以加上我原有的一些特殊药材,可以制成解毒丸,我看风公子的解毒丸也所剩不多了。”
胥璜一愣:“老先生是给我们做的?”
路爷爷头也没抬道:“是啊,你为少夫人,也为路家报了仇,我心里感激,可也拿不出别的什么,只能做这些,还望姑娘莫要嫌弃才是。”
胥璜的余光又落在地上那抹鲜红上,她道:“多谢老先生,可这些工序复杂,老先生还是莫要操劳,静养为好。”
“没事,这些活做了几十年,习惯了。”路爷爷道:“这里蚊虫多,涂姑娘先回屋吧。”
胥璜站起身却没走,而是走向药架,道:“太阳要落山了。再晚些沾了露水就不好了,我帮老先生一起收吧。”
路爷爷微讶道:“涂姑娘还懂药理?”
胥璜动作停顿了一瞬,道:“我不太懂,只是以前身边有个朋友喜欢,便跟着看了些。”
“原是如此,那就多谢涂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