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路爷爷目送几人的背影消失,脸上慈祥的笑意才消散,再也压抑不住连着咳了好一阵,直将腰都咳完了,一口血喷在地上。
他本有些老毛病,是路少主给他寻了许多药材一直蕴养着,才与常人无异。
路家出事,他悲痛之余伤了心脉,老毛病也都迸发,他没多少日子了。
路爷爷缓过了那阵,端起桌上的药,倒在了一旁的草地里。
如今他这副身体就算喝药也不过是多算几个日头,何必折腾。
涂姑娘与风公子不是能久留之人。
这厢鹿玡带着胥璜凤岐往山半腰走去,指了个方向:“我偶尔听见那边有野鸡叫。”
但那会儿她心里只有制毒报仇,没有别的心思,至于吃什么,她不在意,爷爷也不在意,饿不死就行。
胥璜抬眸看了眼,还好,不算远。
药庐本就处于深山,山里野物不算少。
“我听说山中有猛兽,你们在药庐可有遇到过危险?”胥璜。
“没有。”
鹿玡道:“爷爷撒了药,野物不敢靠近。”
“原是如此。”胥璜随口道:“我作夜听你说你的医术是跟着师父学的?”
鹿玡点头:“嗯,我隐约记得我自记事起,姑姑就开始教我医术,姑姑出身医药世家,医术很厉害。”
提起那个风骨傲烈的女子,胥璜的眼神又慢慢地沉了下来;她短暂的从她的人生中路过,却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记。
一行人又走了很远,鹿玡突然道:“等等。”
“那里有树野樱桃。”
胥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真见一侧坡上有树野樱桃,不过结的果子不多。
鹿玡欢快的冲了过去。
胥璜实在懒得动了,刚寻了块石头坐下,眼前就压下一道黑影:“往旁边挪挪。”
昨夜打了一架把屋顶捅破了不说,还半夜冒着暴雨补屋顶,淋了个落汤鸡,胥璜这会儿看凤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你不会寻别的地坐?”
凤岐抬手指了一圈:“你看哪里合适。”
这是处山坡,放眼望去确实也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胥璜不甘不愿的往旁边挪了挪。
“阿嚏!”
凤岐一坐下,就打了个喷嚏,胥璜嫌弃的看向他:“不就淋了会儿雨,这么弱?”
刚说完,胥璜跟着一个喷嚏。
场面诡异的安静了片刻后,凤岐似笑非笑:“你强。”
胥璜冷嗤了声:“小小风寒…阿嚏!”
又安静片刻,胥璜清咳了声道:“这山上有些冷。”
凤岐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是,不是昨夜淋雨染了风寒,是这山上太凉了。”
胥璜听出他在阴阳怪气,狠狠剜了他一眼:“不说话憋不死人。”
“欸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清!”
凤岐抵着胥璜的肩,懒洋洋道:“靠一下能怎么了,别动,这里又没什么可依靠的,坐着多累,你也靠着我呗,那小丫头没什么武功,脚力倒是挺强,爬半座山都不带喘口气的。”
胥璜现在不想跟他挨的太近,但心里也知道他说的没错,坐着真累。
她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就往后倒了倒,二人背靠着背,确实能放松许多。
“哟,爬树还挺利落。”
胥璜闻言朝鹿玡望去,果然见小丫头像个猴似的几下就窜到了树顶,伸手去够那几颗正红的樱桃。
“她以前应该很自由,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