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晏与裴衍在星象历算与地下秘道的筹备中忙碌,当江南的莫云铮与未知势力为前朝浑天仪部件争夺不休时,安王府与镇国公府的内宅,却难得地沉浸在一段舒缓而温馨的时光里。
霁儿和霄儿过了周岁,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许多婴孩的懵懂,变得更加活泼好动,对周遭世界充满了探索的欲望。霁儿(宁儿)虽仍比弟弟沉静些,但已能扶着榻沿稳稳站立,偶尔还能踉跄着走上几步,对哥哥的彩线球和弟弟手里任何新鲜玩意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霄儿(安儿)则是个闲不住的小家伙,爬行度飞快,常常一不留神就钻到了椅子底下或帘幕后面,探索一切能够得着的角落,精力旺盛得让乳母和嬷嬷们时时提心吊胆,又忍俊不禁。
我的日子便在照料两个孩子、处理府中庶务、以及时不时与楚晏一同研读那些艰深的前朝符号中平静度过。系统对孩子们的日常监测已成习惯,霁儿耳后的朱砂印在药露和诵经的双重作用下,始终保持着稳定的低活性状态,未再出现异常。这让我紧绷的心弦,终于能稍稍放松,得以享受寻常母亲陪伴幼子成长的琐碎快乐。
这一日,镇国公府递来帖子,母亲穆夫人邀我过府小聚,说是有事相商。自霁儿霄儿出生后,因前事纷扰,我回娘家的次数并不多。如今诸事暂平,我也想念父母兄长,便与楚晏说了一声,带着春棠秋蕊并几名护卫,乘车回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依旧保持着武将之家的爽阔气象,门庭轩朗,仆役精干。母亲在内院花厅等我,见到我,未语先笑,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瞧着气色越好了,两个小外孙可还闹你?”
“都好着呢,如今能爬能站,比小时候更费精神,却也更有趣了。”我笑着答,又问,“爹爹和哥哥可好?娘亲说有事商量,是何事?”
母亲脸上笑意更深,却带了一丝微妙的神色,压低声音道:“是你嫂子,月前身上便有些不爽利,懒懒的,胃口也不似往常。请了大夫来看,说是脾胃失调,开了几副药吃着,也不见大好。我瞧着……倒有些像我当年怀你时的光景。只是你哥哥那榆木疙瘩,整日待在营里,粗心得很。你如今也是当了娘的人,又跟着太医颇学了些医术,娘想着,不若你去给你嫂子悄悄瞧瞧?”
嫂子?兄长萧烈的正妻柳氏,出身将门,性情爽利明快,与兄长感情甚笃。成婚三年,一直未有身孕,虽无人明言,但我知道母亲心中是有些记挂的。若真是喜脉……
我心中一喜,忙道:“这是好事啊!嫂子现在何处?我这就去瞧瞧。”
母亲引着我来到兄嫂居住的“啸风院”。柳氏正在廊下翻晒一些秋冬的衣物,见我们进来,忙起身相迎。她比上次见面时清减了些,眉宇间确有一丝挥不去的倦色,但精神尚可。
“妹妹来了!”柳氏笑着拉我坐下,又对母亲道,“母亲也真是,一点小毛病,还劳动妹妹跑一趟。”
“自家姐妹,说什么劳动。”我笑道,仔细端详她的面色,“听母亲说嫂子近来身子不适,可请大夫仔细瞧过了?”
柳氏摆摆手:“看了,说是脾胃弱,开了药,吃着呢。许是换季,不打紧。”她性子要强,不愿家人过多担心。
“我近日跟着太医,也学了点皮毛。”我顺势道,“嫂子若不嫌弃,让我也试试脉?多个人看看,总没坏处。”
柳氏略一犹豫,见母亲也含笑点头,便伸出手腕:“那就有劳妹妹了。”
我净了手,三指轻轻搭上她的腕脉。柳氏的脉象初按觉细软,但沉取之下,却觉流利滑数,如珠走盘,虽因她近来食欲不振、略显气血不足而力道稍弱,但那独特的“滑脉”之象,在我指下却越来越清晰。
为了更确定,我凝神静气,心中默念:“系统,辅助扫描目标脉象及生命体征,重点确认是否有妊娠迹象。”
【指令收到。目标生命体征扫描中……心率、血压正常,体温略偏高。脉象特征分析:符合典型早期妊娠滑脉,伴有气血略虚。体内激素水平检测……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及孕酮水平显着升高,确认妊娠。根据激素水平及脉象力度估算,孕周约-周。胚胎育初步扫描未见明显异常。】
果然是喜脉!而且已近两月!
我收回手,脸上忍不住绽开笑容,看向母亲和嫂子。母亲眼中已满是期待,柳氏则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恭喜嫂子!恭喜母亲!”我笑着宣布,“是喜脉无疑!已近两月了!只是嫂子近来脾胃失调,气血略亏,需好生调理,切莫劳累忧心。”
“真的?!”柳氏先是一愣,随即脸上迅泛起红晕,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小腹。母亲早已喜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好!好!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咱们萧家又要添丁进口了!”
消息瞬间传遍了啸风院,下人们无不面露喜色。柳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更是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嫂子初时的羞涩很快被喜悦淹没,拉着我问东问西,孕期该注意些什么,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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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将孕早期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告知,又根据系统扫描提示嫂子目前气血略虚的情况,开了几道温和滋补的药膳方子,嘱咐她务必放宽心,多休息。
“你哥哥那个呆子,还在营里呢!快,派人去告诉他!”母亲忙不迭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