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的电脑上没有任何与「数字生命」相关的痕迹。
实验室设备上的进度也仍旧保持在实验被叫停的那天。
应该是「她」提前处理好了。
女人又微笑着向我递来一张文件。
“尤教授,劳烦您带路。”
几个人走在我的身边,好像被押送的犯人。
“周家这次是有备而来啊。”
我听到耳机里传来「她」的感叹,捏着钥匙的手不住颤抖。
“不用紧张尤教授。”女人轻笑两声,拿走了我的钥匙打开家门。
“有鞋套么?等会把妳家踩脏了。”
我摇头。
其实鞋套明明就在鞋柜的抽屉里,是「池景熙」帮我买的。
「她」说以后总会有其他人来做客,备着这些东西到时才不会手忙脚乱。
他们不是我欢迎的客人。
书房里的电脑正在运行,上面承载着「池景熙」的一切。
我麻木地看着他们都进书房,简单确认了下设备的状况,就准备带回去做详细的调查。
桌上的几个硬盘也被他们一并收走。
「她」没再说话,好似正与我一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裁决。
“调查结果我们之后会再通知的,感谢尤教授配合。”她同我握手,冰凉的皮质手套引得人起了寒颤。
“请妳务必留在b市。”
电源切断,耳机里响起断开连接的提示音。
空空荡荡的家里,连脚步声都变得有回音。
我浑身的力气好像也被他们抽走了,只能瘫坐在沙上,盯着黑色的电视屏幕呆。
铃声响了好几次,我都没有接。
无非是学校来询问我为什么去上课。
对我而言,这些都不再重要。
“到饭点了,尤教授记得吃饭。”远处的小狼玩偶出声音。
我下意识想让「池景熙」帮我决定中午吃什么。
无人回应。
「她」刚刚被那些人带走了。
视像设备和声设备全都因为连接的断开而亮起了红色的提示灯。
我重新打开手机,上面关于「池景熙」的痕迹也尽数消失了。
就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她」是否只是我的黄粱一梦。
可游戏里我与「她」的游玩记录还停留在两天前。
我点开,显示对方未在线。
等待许久也没等来「池景熙」上线。
耳边的寂静让我异常烦躁,浑浑噩噩出了门。
我漫无目的地前进着,等再次回过神时,我已经身处陵园之中。
黑白照片里的人仍然带着浅浅的笑意,我在她面前坐下,终于把那些没能在葬礼上流下的泪水悉数还给了她。
我怎么又把她弄丢了。
我应该强硬一些,应该无赖一些,阻止那些人带走电脑。
一想到那些人要彻底检查电脑,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幻想池景熙躺在手术台上样子。
都是我造成的。
“池景熙,我是胆小鬼。”我用头抵着冰凉的墓碑,为自己的无能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