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可惜,我除了带着狐仆,还有一位司天监的好友,她告诉我安远候庶子在说谎,所以没办法,为了避免被他欺骗,迫不得已,只能上了点手段,他这才口吐真话,供出此事皆为父亲授意,安远候毕竟是大奉功勋之后,在荒郊野外动私刑不合适,我便把人抓来这里,想让皇上做个见证,没耽误大家的事儿吧?”
几个文官瞧着安远候脸上的恐惧表情,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不知道他的庶子落得怎样下场,竟能把一名五品武夫吓成这般模样。
“安远候,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了,你……你真会饶我一家性命?”
“当然,衲僧从来守信,不过你的庶子除外。”
“应该的,让他做一只猪,应该的……”
两人的对话听得百官一头雾水,只有几个记起打更人朱金锣全家遭遇的人听明白了,开光和尚是真能把人变成畜生啊。
这时安远候一指从刚才开始便不断淌汗,手脚哆嗦的工部尚书刘珩:“是他,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工部尚书,刘珩?
王贞文消息灵通,知道安远候投靠了齐党,不代表其他官员也知道。
“什么?是刘尚书授意安远候做的?”
“刘尚书和开光有过节吗?没听说啊。”
“那他为什么做这种事?”
堂下议论纷纷,有人还抬头看了看上面,似乎怀疑是元景暗示刘珩所为。
元景一拍龙椅扶手:“刘珩,可有此事?”
工部尚书赶紧出列,趴在地上低头道:“皇……皇上,安远候血口喷人,下官与开光大师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在撒谎。”
便在这时,一个面目姣好,身材极佳的女子从外面走入金銮殿,此时虽是春天,但天气尚寒,普通女子多穿褙子或者厚实的襦裙,她身上穿一件极单薄的粉色长裙,头插金钗,斜扣珠翠,口含丹朱,一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样子。
元景愣了一下:“你是……”
很明显,她是跟开光和尚一起来的,像未宣便进这种事,元景可不敢追究。
“司天监四品阵师,钟璃。”
四品阵师?
钟璃?
她不是预言师吗?几天没见,晋级四品阵师了?
众官惊讶失色,印象里的钟璃是个不修边幅,浑身散发阴郁气息的女术士,怎么现在……这幅打扮,明眸善睐,清新脱俗,豪不逊色两位公主。
原来那个有“丧女”外号的钟璃,精心打扮一下比怎么吃都不胖,惹诸位妃嫔嫉妒的褚采薇更好看。
钟璃走到工部尚书刘珩身边,双眼蒙上一层幽光:“刘尚书,请你重新回答陛下的问题。”
“我……我……我……”
刘珩看看钟璃,又看看冷脸瞪他的楚平生,汗珠子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正要起身说话,一口气没上来,两眼翻白,噗通倒地。
满堂大哗,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工部尚书,齐党头领,居然给眼前场面吓死了。
“你不知道吗?在我面前死都是难事。”楚平生如是说。
这话是对工部尚书说的,某种程度上讲,也是对在场百官说的。
只见他射出一团由灰气组成的锁链,向外一拉,刘珩的魂魄便被拘到空中,随着一团黑色火焰在下方燃起,金銮殿上阴风呼啸,嚎声凄惨。
“啊……”
“嗬……”
“哦……”
刘珩的魂魄不断挣扎,本就模糊的脸扭曲得不像样子。
“我说……我说……是巫神教……巫神教的人让我干的。”
巫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