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雪垂眸一看,气笑了。
他又把自己的手严严实实包起来,连手指都裹住,像两个大白粽子在她面前挥舞。
“手上有伤,实在拿不动筷子。”他叹气。
逢雪冷笑,“那就饿着吧。”
叶蓬舟:“……哦。”
两人晚上等了等,到龙虎斗开始,也未发现什么异样,便各自回房睡了。
到夜色沉沉,一声声幽幽的猫叫声里,忽有沉沉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敲了几次后,门栓落下,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有人否?”
猫叫戛然而止,四周死寂无声。
那道飘忽森寒的声音在小院里飘荡,“有人否?”
“主人家可在?”
“主人家可在?”
逢雪的窗外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好似有谁的长指甲摩擦着木窗。
“嘎吱——”
木窗留下五道指痕,木屑簌簌掉落,一个巨大的影子伏在窗后,“主人家可在否?”
窗上画着的朱砂闪烁几下红光,立马变得黯淡。“砰”地一声巨响,木窗四分五裂,一个巨大黄皮子脑袋从窗口伸了进来。
它俯下头,嘴角咧到两侧,带着诡异笑容,“原来主人家在这里呀。”
如刀指甲往下一割。
床板撕裂,被子裂成两段,棉絮乱飞。
黄皮子面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床上确实有“东西”。一条碗口粗的大花蛇盘在被子下,眸光森林地望着它,张开嘴朝它吐了吐信子。
无常只是个普通的鬼吏。
世人只知道那两位黑白无常,便以为所有的鬼吏都是黑白无常。其实不然,世上每日死那么多人,若只有两位鬼吏,岂能忙得过来?
阴间鬼吏众多,他只是最普通的一位,死后侥幸被阴司选上,当了替阴司做事、拘人魂魄的小吏。
他对上黄皮子诡异的面孔,心中不大明白,自己怎么就躺在这儿了呢?
前不久,他接替同僚,化作大蛇,前来拘魂。
照例与有了灵性的猫儿斗个不相上下之际,忽然闻见浓浓鱼香。
猫儿们停下来,一个个眼睛瞪圆,眼神锃亮。
少年拎着一壶汤走出来,客客气气朝他作个揖,“无常大人,今夜不如休战一晚?”
无常道:“你们有什么事?”
少年听出他的声音,笑了起来,“原来又是您,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