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鬼仙与真仙,判若云泥。
他盯着杀神般的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
“啊!”
老人从噩梦中惊醒。
马上有年轻弟子殷切问候,又有红袖添香,为他擦拭面上冷汗。
千面摒退侍女,不愿在人面前露出颓态,但想起往事,身体隐隐作痛,心里也恨得想吐血。
那一年师凌云找上门,大开杀戒,只用泰山诀,便毁去白花教沧州总坛。
所有人都被碾作肉泥,只有他因修行之法特殊,侥幸逃脱,却也重伤濒死,倒在雪中,正好被雁回城一个游手好闲的泼皮所救。
泼皮张老全帮他治病,他便教授泼皮“长生”之法。
如是多年,本来张老全马上便可以杀人代劫,尸解成仙,这个节骨点上,又来了个青溟山的修士。
青溟山青溟山。
千面默念这个名字,恨得牙痒。
最恨的不是那小道人杀了他的徒弟,而是,在面对她的剑时,他满脑子居然只有逃跑的念头。
只是个刚下山的小道人而已!又不是师凌云。
世上有几个师凌云?
师凌云那次大开杀戒,几乎入魔,此后不再下山,肯定心境出了问题,修为说不定还倒退了许多呢。
他何至于害怕一个青溟山刚下山的小道人。
想到此处,千面坐直了身体。
“师父,张师弟惨死,可不能就这样算了!”说话的白衣青年是他最疼爱的弟子,素日也知道怎么讨他的欢心,“不过一个小术士,也敢来惹上我们白花教,欺师父无能吗?”
千面身上剑痕隐隐作疼,却不能说什么,只好瞪他。
弟子见他面色不渝,料想自己师父睚眦必报的性格,便投他所喜,说道:“师父您是白花教护法,放眼整个沧州,谁敢这样对您不敬?不过是个小道人而已,我这就过去,把她抓来给师父出气。”
千面睨了眼他,“小道人剑法高超,你敢只身过去?”
青年面上便挂起讨好微笑,“谁让她得罪师父?身为徒弟,纵然身受百戮,也不肯让师父受半点气的。”
“你倒挺会说话。”千面摆手,“把圣女带过来。”
说是圣女,但几个教徒带过来的,却是一个被木笼关住的女子。
女子抱住膝盖,身形单薄,杂草般的乱发覆住面孔。
“护法,要放圣女出去?”
千面盯着木笼里的女子,许久,低声道:“不知这个青溟山的道人医术如何。疫鬼只有这一只了,还是留着吧。”
“那要如何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