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有人进过他家院子,也没看见他家中多了人。
只是新养了几只羊而已。
门吱呀一声打开。
大块头弯腰进入门里,把大麻袋放在桌上。
懒懒窝在墙角的两只白羊看见他,兴奋地跑了过来。
大块头从口袋掏出两块糖,递给他们吃,抬头望眼天空,“鸟儿飞回去了,可以把羊皮脱下来了。”
变成羊虽可混淆耳目,但披着羊皮的时间长了,人便会逐渐和羊皮黏合在一起,最后连自己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畜生,就再也变不成人了。
大块头自从知道这件事后,便很是认真地算着时辰,提醒他们按时脱下羊皮。
刚说完,他便见少女身着朴素灰袍,从屋里走了出来,“路上有遇见搜查的人吗?”
大块头乐呵呵地笑:“没有呢,咱这住的都是少将军底下的人,上次他们来搜查一趟,气得小将军找都尉闹了次,我看有几天不会来人搜啦。”
不过没有士兵明目张胆搜查,并不意味着安全。
除开白日头顶盘旋的鹰鸟,到夜晚时,吸血蝙蝠会从暮色里钻出来,穿街过巷,每家每户探查——
这是白花教的“眼睛”。
好在有猫儿守在树上替他们警戒。猫儿不仅能警戒,还呼朋唤友,招来一群狸奴朋友,帮了他们大忙。
小猫从屋檐跳了下来,正好落在少年的肩膀。
叶蓬舟肩膀一沉,屈指弹了下它的鼻子,“真沉,如今不能叫你小猫,你是一只大猫了。”
“瞎说,”逢雪反驳,伸出手,小猫抬头蹭蹭她的指腹,“它还不到半岁呢,就是只小猫。”
“啧,半岁这么敦实?”
小猫仰起头,骄傲地说:“小猫就是这么厉害!小猫吃了好多蝙蝠。”
叶蓬舟:“那你可得小心点,别吃坏肚子喽。”
“小猫才不会吃坏肚子!”
看他们一人一猫在那斗嘴,逢雪嘴角微翘,噙起淡笑,抱剑靠墙,下巴抵在剑上。
这几日榆阳镇被封锁起来。
她夜晚偷偷与叶蓬舟出去几次,却发现都尉府已经围成一个铁桶,里一圈外一圈的,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想到里面还有个会念经的和尚,他们便选择暂避锋芒。
然而留在这儿也不是解决之法。
逢雪目光不自觉掠过天空,面色忽而一凝。
夕阳烧红天空,在都尉府的方向,红云堆砌,异常鲜艳夺目,瑰丽异常,如蒙层血雾。
心忽地跳了跳,不自觉皱起眉。
“这几日夕阳真好看。”迟露白从羊皮里爬出来,就这样盘坐在地上,望着天空,笑道:“很久没在沧州见着这样漂亮的晚霞了。上一次,还是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逢雪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