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敬先被亲爹的保镖架出大门。
别墅内部仍不平静,蒋秉昂呼吸急促,重重地回荡在空旷的中式红木会客厅里。
直到他再次发出一声低喝:“滚出来。”
闵致倒是慢条斯理,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拿你大伯威胁我,就是为了这事儿?”蒋秉昂生有一双不怒自威、冷血薄情的三白眼,冷冷扫向闵致,一字一句问,“要和男人结婚?”
闵致不闪不避,直直接下那极富压迫感的视线,说:“没错。”
“你知不知道……”蒋秉昂努力平复呼吸,压抑着怒火和他讲道理,“断子绝孙是最大的不孝!你现在马上改了,你以前闯的那些祸,做的那些蠢事儿,我都能和你既往不咎。”
“我挺肖的啊。”闵致反倒笑起来,“只是不肖蒋家而已。我姓闵,你又不是不知道。”
“闵致!”
“对啊,-闵、zh-i致。”闵致故意强调自己的名字,还往火上浇油,“您这不是挺清楚的吗?”
恍惚间,眼前青年和早故次子那五六成的相似,在这冷漠决然的眼神里,竟荡然无存。
蒋秉昂手腕高抬。
闵致提前预料,轻松制住年迈体衰的老人:“你没资格打我,我不姓蒋。”
待命的保镖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闵致拉开。
“你,你……”蒋秉昂气得胸膛起伏,“你看看你,和你爸有半点儿相似吗?”
闵致不再挣扎,看着他笑起来:“说不明真没有呢?”
蒋秉昂何其聪明的人,疑心之重也远超常人。
闵致还记得八岁那年,他和外婆相依为命,靠着最低档的补助金度日,日子一天更比一天艰难。就在那个时候,有群黑衣人找上了门。
他们一共来了三次。
第一次如同破门的强盗,在家里搜寻一番,到处拍照,可能还带走了几根他的头发。
过了一周,他们第二次上门,告知外婆说闵致可能是豪门蒋家的亲孙子,带着一老一小去了医院。
等待结果的时间,闵致和外婆住到了一家高档酒店。第三次,蒋秉昂亲自过来看了看他,再过了几天,他终于被接到蒋家。
闵致的外形结合了父母的优点,又因为男性的身份,他和父亲看着更相似些。
可是现在,蒋秉昂越看面前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人,越觉得陌生。
犹豫片刻,他吩咐属下道:“我要出去一趟,带上他一起。老张,你去我的书房……拿上慈少的百岁辫。”